邬萦思心下知晓唐芩月并无真的怪罪之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唐姨,我实在是憋不住这口气,您瞧嫂子怀着身孕本就辛苦万分,行动诸多不便,还忙里忙外操持着事儿。”

“可那堂姐倒好,不仅不体谅,还在那儿阴阳怪气地乱说,我这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得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啥叫尊重人。”

唐芩月静静地听着,微微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认可。

她自是欣赏邬萦思这股子护短的劲头,可身为长辈,在这种场合需维持大体。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你心疼嫂子,你这性子直爽、果敢,倒有几分像慧娇年轻时的样子,有血性,是好事。”

提及胡慧娇,唐芩月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似是想起了往昔那些或热血的岁月。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但今儿这事儿,到底是在咱们任济堂,众目睽睽之下,万一闹大了,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对咱们医馆的名声有损,你也知道,这医馆是咱们多年的心血。”

邬萦思顺着唐芩月的目光望去,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方才确实冲动了些。

她轻轻咬着下唇,脸上满是懊悔之色,小声嘟囔道:“唐姨,我知道错了,当时真是气昏了头,没顾得上那么多,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再给任济堂添麻烦了。”

唐芩月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的那点担忧也消散了,“你这丫头啊,就是让人又气又爱,走吧,咱们回去,别在这儿躲着了。”

陶露菲这会儿不知怎的,从一大早就开始犯恶心,胃里一个劲儿地翻腾,搅得她不得安宁。

起初,她还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往常偶尔也有孕吐,可没像今天这么厉害。

她试着坐起身,靠在床头缓一缓,可刚一坐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就猛地袭来,脑袋像是被一团浓重的雾气紧紧包裹,天旋地转的。

她赶紧又躺了回去,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掌心满是冷汗。

陶妈妈守在旁边,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女儿,瞅见她这么难受,一下子慌了神,赶忙扯着嗓子喊:“老陶,赶紧出去找辆车,把田医生接来,可千万别是要出啥流产的岔子啊!咱闺女这才刚五六个多月啊,要是真有流产的迹象,那以后的日子可咋整?”

想到这儿,陶爸爸啥也顾不上了,撒腿就往外冲,心也跟着“砰砰”直跳,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

没一会儿工夫,陶爸爸就呼哧带喘地跑回来了,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眼睛里满是焦急,扯着嗓子喊:“已经去找车接人了,估摸着很快就能把田医生带回来。”

陶妈妈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可脸上还得强装镇定,一屁股坐到床边,声音都有点发颤,还得轻声细语地安慰:“别怕,宝贝女儿,田医生马上就到,肯定不会有事的啊。”

陶露菲咬着下嘴唇,疼得直皱眉,可还得强忍着,一只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肚子。

一进屋,田医生一下子察觉到屋里这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

她瞅了瞧陶露菲那煞白的脸,神色凝重得很,冲大伙挥挥手说:“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得给陶小姐好好检查检查。”

“这……田医生,我能不能在这儿搭把手?”陶妈妈心急如焚地问,她是真放不下心,就想着哪怕递个工具或者拿个东西啥的,也算帮上了忙。

田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挺坚决:“先出去等着,要是用得着你,我肯定喊你。”

陶妈妈满心无奈,一步三回头地退到门口,在那儿来回溜达,一刻都不敢走神儿。

大伙出去后,田医生轻轻把门带上,走到床边,开始仔仔细细地给陶露菲检查身体。

陶露菲疼得直冒冷汗,可还是咬着牙,全力配合着。检查到一半,田医生从药箱里翻出一块带着淡淡草药香的帕子,轻轻盖在陶露菲的口鼻上。

陶露菲只觉得一股清爽的草药香钻进鼻子,脑袋慢慢变得昏昏沉沉的。

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