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昱承静静地听着,没吭声,但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怒气。
要是钟卫国的媳妇站在面前,只怕此刻已经被他给教训了,骂人也就算了,还敢说任家的不好,简直是太过分了,任家为国家做过那么多贡献,哪能随便被人乱说,这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嘛。
他既然回来了,那就不会让这些人再过好日子,没得脏水都泼到他们头上来了。
以前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只能忍着,就是因为没有个能主事的人,现在不一样了,他回来了,若还让一大家子妇孺小儿受欺负,便是他这个做叔叔和做哥哥的没出息了。
想到这里,眼角露出一丝愤怒。
在工厂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什么阴谋阳谋的没学会,她们不是日日喊着说任家晦气吗?
那他便好好的送她们一出大戏,定要让世人看看,什么才叫做丧寡家门的毒妇人!
邵雪兰哭得伤心,邵昱承也不知道该咋安慰,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坚定地保证道:“以后都不会了,我定为你们做主。”
然后扫了一圈她屋子上下,与他们住的平房自是不能比的,但也没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就是小了些,所以开口便说道:“过几天,等厂里的福利分房消息下来,让你嫂子带你去看看房子户型啥的,要是没有合适的,哥再想办法。
咱们厂今年效益不错,听说还会有新的家属楼盖起来呢,咱厂最近引进了新设备,以后效益肯定更好,妹子,你放心,以后哥肯定给你找个好工作,再找个好对象。”
口气之豪横,让邵雪兰当场就有些愣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厂里的各种奖励,用来修房子,还不知要如何好呢,可她一直记着韩秀芳的话,立刻就摇了摇头,“哥哥,你才刚回来,别太招摇了,否则叫隔壁那些院子的人缠上你,日后连安生日子都没法过。”
“哼,凭他们也配?”这红星机械厂大院里,就像个是非窝。
若非对师傅还那么几分记挂,他连回都不乐意回来,之所以还在东边家属院住下,不过是要安排着他所在乎之人,统统搬离罢了。
但这些,他不打算与邵雪兰说,于是缓和了口气就说道:“再过些日子你就满十七岁了,妈不在了,哥一定让外婆、韩嫂和你嫂子给你好好庆祝庆祝,绝不叫外人小瞧了咱们的雪兰,妹子,到时候咱可以一起听听流行歌,乐呵乐呵。”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笃定和不容置疑。
邵雪兰虽有担忧,可想也觉得,哥哥如今都快三十岁了,又在厂里工作那么久,既然他都如此肯,那自己还是莫要扫了他性子的好。
至于什么生日派对隆重不隆重的,她不在乎,最要紧的是一家人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其他。
在邵雪兰这里走的这一遭让邵昱承的心情有些沉重,但很快就振作起来,这年代就得有股拼搏的劲儿。
一路上,往回走的时候,他回想起了很多母亲和师兄还在世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们在一起和乐的很。
只可惜,一切都终止在了十三年前,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便迈得愈发沉重,身上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至于老王家和老孙家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大难临头了,此刻还在家中,骂骂咧咧的厉害呢。
折腾了这一大早上的,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若是从前,陶露菲自不会亏待自己,什么点儿该吃,什么点儿该睡,向来都是规矩的很。
可现在不同了,院子里多了个邵昱承,她即便是饿,也得等这位回来一并吃饭才行。
所以,邵昱承刚回来准备往里屋里头去,院子里,晾衣绳上挂着几件衣服,旁边还有个煤球堆。
邻居们在院子里聊着天,孩子们在一旁嬉戏玩耍,结果邵昱承半路就被张大妈给遇了个正着。
她年纪约莫五十,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曾经和邵家关系很好,在邵家最困难的时候也一直帮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