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最重要是物资和银子,老板是最清楚不过了。”
林小容点头。
“西秦本非富庶之地,可秦军上次被楚律大败之后,元气未复,便已匆忙出兵,老板可知,他们的物资从何而来?”
“难道……”
梁月桥证明了林小容心中猜测:“是哥哥他们,一直补贴着。”
林小容此时也有些顾不上梁月桥心情如何了,“难道他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哥哥做事一向周密,当然不会一次给秦军太多甜头。我看哥哥他必定是定期少量的供给,吊着秦军。秦人如狼,想吃更多肉,就必须一直依仗哥哥。”
“好,即便如此,若有一天楚律真的败了,难道秦军还会乖乖撤退不成?”林小容觉得,如果这真是梁月湖的决定,那他还真是匪夷所思。
“我想,哥哥他一开始,定然没有料到亲王殿下会做这样的决定,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罢。”梁月桥难得有些颓唐的叹了口气,“目前确是骑虎难下。不过,我相信若真有这么一天,哥哥他一定有他的对策。”
怕林小容不相信,他又补充道,“这可并非我自吹自擂,只是我哥哥他……因他天生眼盲,我爹对他虽无期待,却也不曾亏待……他自幼师从高人,确有些不得了的本事,如今都还没有用上。而且,而且哥哥他虽然为了嫂子什么都做得出来,但我相信他一定也不希望秦人占了我国的国土,到时他定有办法的。”
梁月湖努力的解释,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
林小容却觉得他不是在试图向她说明,反而是在向他自己解释。见他如此,让她有些不忍心再提到梁月湖之事,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好罢,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殿下叫你们来是要做什么?”
“老板居然还没有明白么。”梁月桥收起了刚才略显得有些脆弱的表情,一晃便是一张得意洋洋的脸。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我当然知道他是希望能阻止秦人渡河。”毕竟以孟寒朝的立场,当然是希望给楚律制造机会,让他早日攻下京城,这样他们便能迅速重整旗鼓,一举反击,将秦军赶出国土。“问题是,怎么阻止?”
“秦人要渡河,就要造船;要造船,就需要在秦河边逗留。所以,当然是烧毁他们的粮草,掐断他们的补给,让他们无力前进喽。殿下这一次,怕是打算大动一场了吧。”
“可我们的人马这么少,能应付的过来么?”
“这个,就看殿下的安排了。我也不知。”梁月桥摊手道。
“月桥……”林小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不为难么?与你哥哥为敌?”
梁月桥的眼光闪了闪,道:“……我是在帮他。他做错的地方,我帮他矫正过来,免得他来日后悔。”
望着梁月桥的背影,林小容也只有叹息一声。有时候人的感情真是很复杂,很多事情,其实连自己都很难说得清楚了。
※※※
果然如他们那日所讲,孟寒朝带着三万军队,一路开拔至秦河边上,便停了下来,于隐蔽处扎营。而探马来报的消息,果然秦军似乎以为西北大局已定,除了仍有少量兵马在与顾铭欢纠结之外,剩余便全军进驻秦河沿岸,四处征集船只,并大伐树木,准备渡河。
林小容心中清楚,秦军需要的并非精良的战舰,普通渡船足以,所以造船的过程,并不需要多少时日。一旦错过了这些日子,秦军过了河,楚律那边就麻烦了,毕竟,坦率地说,楚律此时征战日久,必有些疲乏;而秦军的主力虽被消耗掉了些,却仍算得上兵强马壮,若是交战,楚律的兵马并不占优势。
心中悬着担心,林小容犹豫再三,还是别别扭扭的去见了孟寒朝。
彼时孟寒朝正安坐在营中,与玄尘说话。
见到玄尘在,林小容倒是破天荒地觉得有些安心。因为梁月桥的缘故,她如今更能理解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兄弟情谊。她相信,若说这里有人和她一样为楚律担心的话,那这人必定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