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烦地将他打断。

“我对你，不过是维持一段婚姻必要的感情投入。既然投资失败，当然要及时止损。”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傅启南眼眸一颤，不住后退。

“你是说，你从那个时候起就做好准备真正离开我了？”

我重重点头。

“是啊。”

“所以，傅启南，别再做这么掉价的事了，你伪装出来的深情和迟来的悔恨，只会让我觉得你可怜又可笑。”

车窗升起，将傅启南苍白的脸隔绝在外。

车子缓缓开走。

后视镜里，他举花的手渐渐颓唐，仿佛重及千斤般再拿不动了。

街景快速从车窗上掠过，我疲惫地抬手，按压住微酸的眼眶。

伪装出来的绝情，也是绝情。

十多年的感情又如何？我必须狠下心来去割舍。

因为，我绝不能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妈妈，永远不能。

8.

回到向家三个月，向世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傅家保姆传来消息，说向薇薇第五次被傅启南赶出家门没多久。

向家别墅的门铃响了。

门口，向薇薇一改往日的大小姐作风。

不再哭哭啼啼，看向保安的眼神竟然充满祈求。

“我只是有些母亲的事情，想跟向先生谈谈，求求你们放我进去吧！”

才几月不见，她就瘦成了皮包骨。

明明天气不冷，却穿着一身格外宽松的厚外套。

屏幕里，她的手指始终有意无意地护着衣服侧边口袋，眼神飘忽中带着一丝不寻常的决绝。

我注视着监视器，对保安吩咐。

“放她进来。”

佣人提醒：“大小姐，向先生不想见她，而且她看起来有点奇怪。”

我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毕竟她在向家待了十年，父亲虽然生气，但最后一丝体面还是该给的。”

“你们先带她去偏厅等着，我一会儿就带父亲过去。”

卧室里，向世华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声像一口勉力摇摆的钟。

我轻声开口：“父亲，向薇薇来了，说有些关于母亲的事想跟您谈谈。”

“她虽然可恨，但事关母亲，我想您也许想去听听？”

向世华的眼珠动了动，思虑半天，还是点了头。

几名保镖被安排在不远处，我吩咐他们原地等候，没有召唤不准进去打扰。

转身，去隔壁房间等候。

耳朵贴在墙壁上，隐约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再然后，是两人激烈的争吵声。

随着一声茶杯被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响，向世华突然一声惨叫。

片刻安静后，传来“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不再犹豫，立刻出门带着保安冲进偏厅。

反锁的门被撞开时，眼前一幕令所有人心惊。

屋内一片狼藉，向世华惊恐地倒在地上。

身边是摔碎的茶杯，翻倒的轮椅。

而他的胸口，正正地插着一把水果刀。

鲜血染红了衬衫，他像一尾缺氧的鱼，不停“呵哧呵哧”地喘气。

向薇薇目露疯狂，被保安制服时口中仍在嘶吼。

“都是你逼我的！谁让你不肯认我！我毁了你也别想好过！”

“我有你那么多秘密，随便曝光给媒体你就身败名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