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萧定凛高烧不退,却坚持留在镇上等消息。

第三日,搜山的侍卫带回一样东西,是在一处避风山洞里发现的

一个被仔细掩埋的火堆灰烬旁,丢着一小截烧焦的、染血的布条,看材质,是宫中才有的云锦。

旁边,还有几株被嚼烂的、用于镇痛却毒性剧烈的草根。

“洞口有野兽徘徊的足迹,但洞内……没有人的痕迹。”侍卫低声禀报。

萧定凛盯着那截布条和毒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楚蔓延全身。

她在这里独自舔舐伤口,用剧毒的草根止痛,甚至可能遭遇了野兽……

然后呢?是离开了,还是……

他猛地咳嗽起来,喉间涌上腥甜。

第十三章

“王爷!”侍卫惊呼。

他摆手阻止,哑声问:“镇子周围,所有能离开的路,都查过了?”

“是……但雪太大,许多痕迹都没了。不过……今早有个往南走的商队说,前夜暴雪时,似乎看到一个披着破旧斗篷的人影,沿着官道踉跄往南去了……速度不快,但……没追上。”

往南?不是更北的荒原?

她改变了方向?为什么?

一丝微弱的希望再次升起,却很快被更沉重的恐惧压下。

往南,是回京的方向。

可她那样恨他,恨那个地方,怎么会回去?

除非……她已无路可去,或者……伤重得神志不清,只是凭着本能移动?

两种猜测都让他如坠冰窟。

“追……”他撑着剧痛的头,挣扎起身,“立刻往南!沿途所有医馆、村落、驿站,给本王一寸一寸地问!”

南下的官道因化雪而泥泞不堪。

萧定凛不顾高烧未退,命车队疾行,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沿途每一个可能的踪迹。

恐惧与希望交织,几乎将他撕裂。

直到两日后,线索在一个临河的贫瘠小镇再次浮现。

镇民说,几日前的雨夜,有个浑身湿透、几乎昏迷的女子,用一枚看似值钱的珠花,求河边一个孤寡老渔妇收留一夜。

萧定凛带人冲至那摇摇欲坠的渔家茅屋时,老渔妇正哆哆嗦嗦地煎药。

屋里弥漫着劣质草药和鱼腥混合的浑浊气味。

“那姑娘……高烧得说胡话……今早天没亮,就走了……”老渔妇被这阵仗吓得不轻,掏出那枚被水泡得失色的珠花,“她……她换了身老婆子的旧衣裳,说往南……去码头,想搭船……”

萧定凛的心沉到谷底。

搭船?她要去哪里?

她那样的身子,如何经得起水路颠簸?

他立刻下令封锁码头,搜查所有船只。

自己则沿着泥泞的河岸搜寻。

在一处废弃的栈桥下,他看到了

一个蜷缩在角落的瘦弱身影,裹着件肮脏宽大的粗布衣,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正微微发抖。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生锈短刃,眼神空洞地望着浑浊的河水。

是付衔霜。

心脏骤然停跳,随即疯狂擂动。

他几乎不敢呼吸,一步步靠近,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霜儿?”

那身影猛地一僵,却没有回头。

抱紧短刃的手指关节泛白。

“霜儿……”他又唤了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伸手想去碰触她的肩膀。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的瞬间,她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弹开。

转身,短刃利落地横在胸前!

“别过来!”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辨不出原音。

萧定凛猝不及防,手背被划开一道血口。

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是死死盯着她的脸。

那么瘦,那么苍白,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惊弓之鸟般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