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法院判决苏晴与林峰共同赔偿我精神损害抚慰金一百万元。
至于调换婴儿涉及的刑事犯罪部分,法院将另行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半个多月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我赢了。
可是,我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庭审结束,我走出法院大门,记者们蜂拥而上。
我没有理会,王律师和助理护着我,艰难地朝前走。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是乐乐。
她仰着那张酷似苏晴的小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妈妈!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稚嫩的哭声,像一把锥子,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我低下头,看着这张我曾经亲吻了无数次的脸,看着这双我曾经以为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眼睛。
可现在,我看到的,只有背叛,只有谎言,只有我那死去的女儿的冤魂。
林峰和苏晴也追了出来,他们看到这一幕,脚步都顿住了。
我缓缓蹲下身,用尽全身力气,将乐乐抱着我腿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
“我不是你妈妈。”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忍。
“她,才是你妈妈。”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苏晴。
乐乐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又回头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不!你就是我妈妈!我要妈妈!”她哭得更厉害了,再次扑向我。
我却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任由她的身体扑了个空,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第9章
乐乐的哭声撕心裂肺,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σσψ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苏晴尖叫着冲过来,一把将乐乐抱进怀里,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瞪着我:“林晚!你好狠的心!她叫了你四年妈妈啊!”
林峰也跑了过来,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哀求。
“晚晚,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孩子是无辜的,你能不能……”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他,“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无辜’?我的孩子,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我不再看他们,转身钻进了王律师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车里。
车子启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乐乐还在哭喊着“妈妈”。
苏晴抱着她,林峰站在一旁,一家三口,在法院门口,像一出无比讽刺的悲剧。
我闭上眼,将那幅画面隔绝在眼帘之外。
回到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房子,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客厅的墙上,还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
我走过去,将那张照片摘下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机械地处理离婚后的各项事宜。
房子过户,车子过户,林峰的东西被我打包成几个箱子,叫了搬家公司直接扔到了他父母家门口。
我办了离职手续,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这里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回忆,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在我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林峰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沙哑:“我在楼下,能……见最后一面吗?”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我们相对而坐,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瘦了很多,胡子拉碴,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再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这是赔偿款。”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三十万,是我……我爸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凑的。剩下七十万,我会想办法,每个月打到你卡上。”
我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