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正是这种过度的依赖、无知和轻信。

让我如同温室花朵，失去了判断和自保的能力，最终走向了死亡。

沈清晏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学习欲望。

他不再仅仅让我待在办公室看书，而是开始刻意带我出席各种内部会议。

起初是一些小型的项目复盘会。

他会让我坐在他身旁的副位，在听取部门经理汇报时，他会突然低声问我：“闻溪，你觉得他们这个季度市场费用超支的原因是什么？”

或是“这个竞争对手的降价策略，如果是你，会怎么应对？”

他还在网上请来了最好的私人导师，让我在他身边旁听。

我感觉我进步的很快，甚至能明确清晰地指出沈清晏工作上的问题。

我知道，我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又过了两个月，我的存在感似乎更强了。

沈清晏开始带我出席一些商业宴会，向我介绍一些重要人物和他们背后的利益关系。

直到在一次规格很高的慈善晚宴上，我与一位气质儒雅的老者目光偶然相接。

他显然是沈家的世交，微笑着朝我举杯示意，语气熟稔地对沈清晏说：“清晏，这位就是闻溪吧？果然和你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我和沈清晏同时愣住了。

我的身体，已经凝实到可以被旁人清晰地看见了。

而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沈清晏。

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我惊恐地发现，他的面容轮廓竟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幻感，仿佛隔着一层薄雾。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下意识地向我靠近一步，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想抓住我的手以确认我的存在，却又在中途无力地垂下。

“失陪一下，陈伯伯。”

沈清晏的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他向来宾点头致意，随即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这个动作让他自己也怔了一下，因为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触到了我温热的皮肤，而不是穿透一片虚无。

他拉着我，快步来到宴会厅外安静的露台。

夜风微凉，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璀璨却冰冷。

“他们看见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却又奇异地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闻溪，你真的……回来了。”

我看着他，月光透过他逐渐透明的轮廓，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而你正在消失。”

沈清晏苦笑了一下，抬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

“这是我欠你的。”他的目光复杂而深沉，有悔恨，有不舍，却也有一种奇异的释然，

“这些日子，我看着你一点点变得强大，看着你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你比我认识的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

第十七章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心里的愤怒却在不断地燃烧，我不会原谅你的。

但我深知此刻不能打草惊蛇。

我需要时间，需要完全掌控一切。

于是，我极轻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言语，却足以让他眼中瞬间迸发出近乎狂喜的光芒。

他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整个人都因为这点微弱的“希望”而重新焕发出一点生机。

“好……好……”

他喃喃道，似乎终于得到了某种救赎的许可。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按下了加速键。

我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彻底凝实，触感、温度、五感悉数回归，甚至比我生前更充满力量。

而相对应的，是沈清晏迅速的衰弱。

他开始频繁地咳嗽、发烧，精力不济，原本深邃的眼眸变得浑浊，曾经挺拔的身姿也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