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赎罪，我可以去她墓前磕头道歉，一天磕一百个……”

“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沈清晏一言不发，只是久久凝视着手中我的照片。

这段时日，他偏执地寻回了我所有的遗物

我常穿的衣服，看过的书，写过的随笔，甚至梳妆台上没用完的半瓶香水。

他将这些东西堆满自己的卧室，终日守在其中，嗅着那日渐消散的、属于我的气息，连公司也几乎不再去。

答应给我父母的股份被他收回，甚至他们上门求情，都被赶了出去。

“所有对闻溪不好的人，”他反复说着，“都要付出代价。”

第十三章

看着沈清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整日活在对过去的追忆和自虐般的忏悔里，我心中并无快意，也无波澜。

人总是在彻底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悲的是，往往为时已晚。

他的痛苦，是他应付的代价，与我无关。

看着他迅速消瘦下去，我心中复杂万分。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珍惜，可已经太晚了。

他日复一日地酗酒，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

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忘掉那些噬骨的痛苦和悔恨的记忆。

直到某一天清晨，连续几日的阴雨终于停歇。

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窗帘缝隙，恰好落在飘荡在房间一角的我的魂体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瘫坐在沙发上，憔悴不堪的沈清晏似有所感，猛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精准地，难以置信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手中的玻璃酒杯猝然从无力的指尖滑落。

“啪嚓”一声脆响，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残酒四溅。

他猛地站起身，摇晃了一下，眼睛瞪得极大。

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试了几次，才终于发出声音：

“闻溪？是你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也感到难以置信。

自那道惊雷之后，我便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远离沈清晏超过十米。

只能像个幽灵般时时刻刻徘徊在他身边，被迫目睹他的一切。

过去那么长时间，他都对我的存在毫无感知，而此刻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触碰我的脸颊，那指尖却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我的手臂。

但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涣散，而是清晰地锁定了我凝实的身影。

“你……”

他的喉咙像是被砂石堵住，声音干涩得可怕。

“一直就在我身边，是吗？从我……从我犯蠢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看着？”

我冷漠地望着他，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情绪，终究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踉跄着后退半步，几乎站立不稳：

“所以这一切……你全都看到了……”

他声音发颤，仿佛害怕听到我的回答。

而我如他所愿，保持了沉默。

他嘴唇蠕动了许久，最后低下头：“是我错了，错的离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试图上前拥抱我，双臂却一次次徒劳地穿过我虚无的身体，最终只能绝望地环抱住自己冰冷的双臂。

我冷冷退开一步，声音冷漠：“不能。”

他眼底微弱的光，一点点熄灭。

“从你玷污我妹妹清白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沈清晏，你只让我觉得恶心。”

仿佛被我的话刺伤，他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低声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飘远了些，俯视着他。

“如果你真想要我原谅，就该亲身经历我所承受的一切。做不到，就别谈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