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冲入了门外瓢泼的雨幕之中。

他一路疾驰，最终一个急刹，停在了我的墓园前。

他踉跄着下车，几乎是连滚爬扑到我的墓碑前。

雨水冲刷着黑白照片上我浅笑的脸庞。

他重重跪下，膝盖砸在湿滑的泥水里，额头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石碑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很快，一抹鲜红混着雨水淌下。

“闻溪！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他语无伦次，手掌死死抠着墓碑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石头捏碎。

“是我害了你，也是我害了你妹妹，我对不起你们，我是个罪人。”

“只要你能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能回来！”

我飘在他面前，雨水穿透我虚无的灵魂，没有触感，没有温度。

看着他狼狈不堪，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只剩嘲讽。

“任何代价？”

我轻声开口，明知他听不见，却仍一字字说出口:

“除非你死！”

仿佛是心有灵犀。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

沈清晏猛地抬起头，脸上雨水和泪水纵横交错，一双眼却亮得骇人。

他对着墓碑，仿佛对着我宣誓般嘶吼道：

“闻溪，我甘愿用我的命换你回来，只要你肯原谅我……只要你后世能百岁无忧，平安喜乐，我沈清晏做什么都甘之如饴！哪怕立刻死去！”

第十二章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闪电撕裂阴沉的天幕，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要劈开天地。

在那极致的白光照亮墓园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我的灵魂。

而同时，一道微光也没入了沈清晏的身体。

雷声过后，世界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他瘫软在我的墓前，仿佛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几秒钟过去，除了冰冷的雨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僵硬地动了动，缓缓抬起头，脸上先是极致的期盼，然后慢慢转化为绝望和自嘲。

“呵，我真是太傻了……”

他失魂落魄地垂下头，肩膀垮塌下去。

“竟然还会相信这种死而复生的奇迹。闻溪，对不起，我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终究是我……不配……”

从那天起，沈清晏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公司事务也大多交由副总处理，每天雷打不动都会来到我的墓前，一待就是大半天。

那场雷电后，生活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也只当那是一场幻觉。

之后的日子，沈清晏变得更加偏执。

他动用沈家大部分的流动资金，找到林东生意上的对头。

让他们抢走他的地盘，他看中的生意，不遗余力地给林东找麻烦。

还在暗地里搜集林东过去所有违法乱纪的证据走私、勒索、故意伤害、甚至更肮脏的勾当，证据确凿。

但他却握着其中最致命的那部分，迟迟不递交出去。

他就这样吊着林东，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势力土崩瓦解，手下兄弟一个个被清算入狱。

自己每日活在风声鹤唳的恐惧之中，日夜难安，迅速憔悴下去。

而温漫，则被他囚禁在别墅地下深处一间特意改造的密室里。

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光源，厚重的隔音门一关，便是彻头彻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死寂。

每日只有定时从小口递入的、仅能维持生存的少量食物和水。

“闻溪小时候就被关在这种黑暗的地方，”他盯着黑暗中的温漫，声音冷得刺骨，“我花了多少年，用了多少耐心，才让她慢慢走出来……”

“因为你，”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