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的内容一如既往,带着楚楚可怜的语调:「柏远,我好像发烧了,好难受……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能来看看我吗?」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给她买药煮粥。

但现在,这股熟悉的、带着算计的依赖感只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厌倦。

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过去那些为了试探安知愿而纵容黎夕染的行为,有多么可笑和幼稚。

像一个耍弄拙劣把戏的小丑,最终弄丢了最珍贵的宝贝。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断掉这边的一切,是他去找回安知愿之前,必须做的了结。

他会和黎夕染说清楚,好聚好散,他会给她足够一生衣食无忧的补偿。

这大概是他能为这场荒唐闹剧写下的最体面的结局。

想到这里,他压下心里的不耐,回复了一个「嗯」字,方向盘一转,驶向了黎夕染的公寓。

站在公寓门外,他正准备按门铃,里面却突然传出一阵尖锐刺耳、与他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叫骂声!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花钱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陆柏远的手指顿在半空,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屋子里传出来的叫骂声刻薄又疯狂,与他熟悉的娇弱温柔的黎夕染完全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外。

里面的尖叫声还在继续,透过门板清晰地传出来:

“我告诉你!当初我能把她从海盗船上弄下来一次,就能再让她彻底消失第二次……没错,是我找人故意弄断的保险杠,谁知道她命那么大,那样都摔不死!”

“还有上次地下室的老鼠!把她关进去一夜,竟然没让她感染上病毒,太可惜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黎夕染忍不住笑出了声,语气里带着讽刺。

“陆柏远?那个蠢货?他当然信我,我说什么他都信!他眼里只有他那套可笑的试探游戏,根本看不见真相!”

“你赶紧给我找人!就在意大利!找到安知愿那个贱人!这次绝对不能失手!我要她永远回不来!”

每一个字,都化成了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冷意。

海盗船、地下室的老鼠……

那些他曾经深信不疑、并以此狠狠惩罚安知愿的事情……

竟然全是黎夕染的陷害……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究竟都在做什么,非要用那些可笑的试探和考验去证明安知愿究竟爱不爱自己,纵容自己身边的人侮辱她、讽刺她,甚至自己带头伤害她。

“砰”

怒火彻底摧毁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陆柏远面无表情的抬起脚,狠狠踹开了房门!

巨大的声响让里面的黎夕染吓得尖叫一声,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她颤抖着转身回头,看到门口脸色铁青,眼神里透着滔天怒意的陆柏远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柏、柏远……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结结巴巴地想解释,脸上强行挤出惯有的柔弱表情,“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是……”

“刚才是在和谁商量,怎么再次害死安知愿?”陆柏远一步步逼近,声音低沉嘶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海盗船的保险杠?地下室的老鼠?黎夕染,你演得真好,把我们都骗的团团转啊!”

说罢,他一脚踹翻了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挂了电话。

“柏远,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想和你永远在一起……”黎夕染卑微的抓住他的裤脚,泪流满脸的恳求着。

“我需要你的爱吗?”陆柏远满脸都是厌弃,语气森冷的威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