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要笑出声。
他口口声声说着责任,却连我宽松宫装下早已平坦的小腹都未曾注意到。
他那日踩得那么狠,难道真以为孩子还能保住?
我抬手,轻轻抚过小腹,那里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冰凉。
然后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不必了。”
玄寂愣住。
我声音平静。
“驸马不是已有自己的孩子了吗?好好照顾虞姑娘和你的世子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玄寂,我萧鸢此生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说完,我转身离去。
裙裾拂过冰冷的石阶,没有一丝留恋。
玄寂怔在原地。
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8
不到半年,虞沉璧诞下一子。
消息传到我耳里,我只觉讽刺。
香菱打听来说,那孩子瘦小,半点不像玄寂。
出生日子也对不上,足足早了两个多月。
玄寂不是傻子,他起了疑。
但虞沉璧只用一句“早产”,几滴眼泪,就轻易糊弄过去。
男人啊,有时候宁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我坐在镜前,任由侍女梳妆。
次月,玄寂为孩子办了场盛大的满月宴,请来多位朝中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赴宴。
虞沉璧抱着孩子,依偎在玄寂身边,满面春风。
她以为没了我,便能成为全京城最风光的女子。
殊不知,底下宾客对她根本看不上眼。
“飞上枝头也没个规矩,瞧那轻狂样。”
“听说驸马爷为了她连公主都不要,原以为是什么天仙,竟是这样的低贱货色。”
话飘进虞沉璧耳朵里,脸色顿时难看。
她拽了拽玄寂衣袖,声音又委屈又可怜。
“爷,您说,是我好,还是那位好?”
玄寂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有些游离。
“自然是你好。”
她得意地扫视众人,仿佛赢了全世界。
玄寂似乎为了证明什么,突然当众扬声。
“今日起,沉璧便是本驸马正妻。”
“昔日公主善妒泼辣,是我休弃了她,日后谁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满场一时寂静。
就在这时,香菱的身影出现在厅门口。
她捧着一个锦盒,一步步走来,步履沉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玄寂皱眉:“你来做什么?”
香菱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奉公主之命,特来为驸马爷和虞姑娘送上一份贺礼。”
她打开锦盒,取出里面厚厚的信笺和一件男子贴身玉佩。
“此乃淮南郡王,与虞沉璧姑娘的私通信件及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