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紧紧抱着谢婧云的灵位,面色如死灰般苍白。
两名护卫架着一人走来,宛若拖着一条死狗,直接将人扔在人群前方的空地上。
谢妙芳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华贵的衣裙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她抬起头,恰好对上房玄策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
房玄策缓缓开口,声音裹挟着雨丝,凉意刺骨:“让她跪下,给漪儿赔罪。”
护卫一脚踹在谢妙芳的腿弯,她惨叫一声,被迫重重跪倒在湿漉漉的泥地里,正对着那座崭新的墓碑。
房玄策垂下眼,视线落在墓碑上“亡妻谢婧云”几个字上。
“对着漪儿的墓碑,磕999个头。”
“一个,都不能少。”
谢妙芳猛地抬头,满脸难以置信与屈辱,她想反抗,想尖叫,可护卫的大手已死死按住她的后颈。
“咚!”
她被强行按着,额头狠狠磕在坚硬的墓碑上。
“咚!”
“咚!”
结结实实,一下又一下。
很快,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呜咽着,挣扎着,却无力反抗,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以最卑微的姿态,进行这场无声的忏悔。
磕头的闷响在雨中回荡,她的呜咽被雨声与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吞噬。
在场的宾客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渐起。
“这是为何?景渊王怎会对自己的新王妃如此狠厉?”
“是啊,即便有错,也不该在葬礼上这般折辱她啊。”
“听闻这位妙芳小姐是救了王爷的木兰将军,怎么……”
这些议论像细密的针,扎在房玄策早已麻木的神经上,他抱着灵位的手指又收紧几分,指节泛出森然的白。
他缓缓抬眼,那双沉寂的眼眸扫过全场,冰冷的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滴落。
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
“新王妃?”他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彻骨寒意:“她也配?”
他的视线落回地上那滩烂泥般的人影上。
“此人,名唤谢妙芳。乃是谢婧云父母早年收养的孤女,靠着谢家的善意才得以存活至今的寄生虫。”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墓园瞬间沸腾,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养女?那个传闻中救了景渊王的恩人,竟是个冒牌货?
谢妙芳浑身一僵,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猛地抬头,血污满面的脸上写满惊恐与绝望。
他怎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此事说出来!
“空口无凭。”人群中,一位与谢妙芳交好的贵女壮着胆子小声反驳:“王爷,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房玄策对着身后的侍从微微颔首。
侍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卷轴展开,递到众人面前。
卷轴左侧,是一份盖着军方鲜红印章的文书,标题为“现役将士身份注销名录”,谢婧云的名字与画像赫然在列。
注销原因一栏清晰写着:卸下戎装,嫁与景渊王。
卷轴右侧,是一份笔迹鉴定文书。
上面是谢妙芳冒充“谢婧云”签下的各类文书,与谢婧云真正的笔迹并列摆放,每一处转折、每一个笔锋,鉴定结论都用朱红大字标出:
【经核验,二者笔迹非同一人所书。】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真相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刀,当众剖开了谢妙芳伪装的画皮,露出底下最肮脏、最不堪的内里。
“我的天,她竟是个骗子!”
“实在恶心!竟敢冒充木兰将军!还心安理得地受王爷照拂!”
“我先前还羡慕她好命,如今想来,真是侮辱了谢将军!”
不久前还与她姐妹相称的贵女们,此刻看她的眼神,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