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在将我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我痛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甚至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鬼也会死的话，我大概是又要死了。

我突然想起苏晓晓说的话。

“我要她永世不得翻身。”

原来她说的那个人是我。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的时候，突然出现一阵莫名的吸引力，将我拉扯到了一个拥有着冷白灯光和消毒水气味的地方。

“奠基现场死者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小指是活着的时候被人剪断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缺了一截的小指。

这是我的尸体吗。

原来……爸爸挖出来的尸体，就是我啊。

我感觉胸口堵得难受，像压了一块巨石。

可鬼魂不会流泪。

“死者生前应该遭受过多次暴力性行为以及虐待。”

混乱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不断激荡。

所有的记忆最终重叠出一张属于苏晓晓的脸。

“死者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是苏南。”

“苏南？”法医愣了一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来汇报的小警员压低声音凑到他身旁，“就是几年前那个抛下养妹逃跑的苏家大小姐。”

法医目光复杂地看了一下我破碎不堪的遗体。

“通知家属吧。”

爸爸到警察局的时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听说你们找到苏南了？”

“她还有脸回来？”

“还是她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罔顾人伦的事情了？”

“她已经和我们苏家断绝关系了，无论她干了什么，都和我们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让她死了那条想让我捞她出去的心。”

接待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最终年长一些的那位刑警开了口，“苏先生，你女儿苏南小姐六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就是你奠基时挖出的那具女尸。”

“请节哀。”

4

“怎么可能！”许言琛冷冷的声音传来，“像她那种贪生怕死出卖自己妹妹的贱人，怎么可能会死！”

苏晓晓跟在许言琛身后，幽深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思索。

“经我们查证，苏小姐死于他杀。”

“这是尸检报告。”年长的刑警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不忍，“苏小姐……生前遭受了许多虐待。”

“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当那张尸检报告放在他们三人面前时，小小的房间里静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片刻后，许言琛嗤笑一声，“还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她当时丢下晓晓，让晓晓被那些畜生欺负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爸爸没有说话，但神色里也没有任何想要为我辩解的意思。

反倒是苏晓晓轻轻拽了拽许言琛的袖口，“言琛哥，你别说了。”

“死者为大。”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姐姐入土为安。”

说着，她神色恳切地望向警察，“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带姐姐回家？”

“她……她一个人这些年一定很孤单。”

我没有错过她说这句话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

苏晓晓一定是想要毁灭所有对她不利的证据。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抛弃自己妹妹的坏种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