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窗外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我吹灭蜡烛贴墙听着,是二姨娘和她的心腹王嬷嬷。

“必须在大婚前解决。”

“夫人放心,σσψ老奴找的人明晚就..."

“记住,要做得像自尽...那丫头最近总去慈恩寺...“

我攥紧瓷瓶,突然想起母亲手札最后一页写的话:“昭儿,必要时狠心不是罪过。在吃人的世道,善良需要牙齿。“

王大夫的药庐藏在城西最窄的巷子里。我裹着粗布衣裳蹲在墙角,晨露浸透了鞋尖。药童第三次泼出来的洗药罐水里,都浮着同样的褐色渣滓,那是马钱子的碎壳。

“小兄弟。“我拦住那个打哈欠的药童,递上几枚铜钱,“我家主子想问,这味药可治什么病?”

药童眯眼看了看:“马钱子?治瘫症的。不过...”他压低声音,“用量过了会要命,上月相府二姨娘才...”

他突然噤声,警惕地打量我。我忙装作咳嗽:“我主子是东街绸缎庄的,最近腿脚不利索...”

“原来是李掌柜家的人。”药童松了口气,“告诉你家主子,这药得王大夫亲自配,千万别乱用。上回相府夫人就是..."他突然捂住嘴,拎着药罐匆匆回屋。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母亲去世那晚,二姨娘亲自端来的药碗边缘,就沾着这样的褐色粉末。当时她说是什么珍贵药材,现在想来,怕是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雪霁阁后院的地窖里,我借着油灯翻看母亲的手札。医药篇里清清楚楚写着:“马钱子,味苦性寒,通络止痛。成人致死量约5-7克,中毒者初期抽搐,后期呼吸麻痹,血呈蓝紫色..."

第6章

我摸出袖中帕子,上面暗红的血迹边缘果然泛着诡异的蓝。灯花"啪"地爆响,惊得我差点打翻油灯。地窖角落堆着母亲留下的药材,其中一个青瓷罐上贴着"雷公藤"三字。

手札翻到末页,有段字迹格外潦草:“若我死于非命,必是马钱子中毒。解药须以雷公藤...”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了,我该回府了。刚推开地窖门,就听见前店传来"咚咚"的砸门声。

“官府查夜!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