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角边欣喜地觉出白叠子的不同来,想着要听郡主的话,多种一些,到了明年冬日,便能人手一套冬衣冬被了。
更让人欣喜的是,这个冬日丰收了新的粮食。没报什么希望播种下的土豆和红薯,收获后却足以顶一个家月余的口粮。尤其是烤熟的红薯,金黄的瓤肉闻着便是扑鼻的甜香。如今的蜜糖多金贵啊?可这红薯却天生便是甜津津的。
于是过冬的粮柴都备齐了,孩子们掰着手指头数着过节的日子,一日日过得十分有盼头。而伴着一场大雪同来的,却是北夷
的铁骑。
拥雪关的烽火照彻天穹,狼藉满地。
与拥雪关隔着两三个城镇的白水县被弯刀箭戈破开了城门。
“进地窖!都进地窖!”黑水沟的彭村长在覆着雪结着冰的土路上跑得跌跌撞撞,嘶哑着嗓子大吼,催促百姓们迅速藏身。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被寒风卷着钻进他的嗓子里,从内到外都冰透了。他脚步不停,一路喊一路跑到村头的一户人家之前。
玄铁箭簇破空的锐响声撕裂风雪,嗡鸣着钻入他的耳膜,他脚步急停,玄铁剑钉在了他脚前的冻土之上,箭尾的白翎还在颤动。
彭村长心头一颤,悚然侧首。
五岁的狗娃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在地上哇哇地哭。另一道箭矢正冲着他袭去。
脑海中尚是一片空白,身体已率先做出了反应。彭村长一个飞身扑向那孩童,呼吸都在这瞬息停滞。
“砰”一声,身体重重砸在土路上的痛感自四肢迅速袭来,箭簇刺破□□的痛感却迟迟未传来。
马蹄声如雷响起。
彭村长在飞扬的雪沫中迅速抬起头。
天空压着一片沉甸甸的铅灰色,落下的雪大如鹅毛,扑在人的脸上和眼睫上,视野一片模糊。然而一骑红裳如烈焰般冲破风雪。
卷发女子手中长弓书连珠齐发,步步逼退阿尔纳部骑兵。身后数骑紧随,皆身着异族铠甲,护着她迎向阿尔纳部,阻住他们进宫的步伐。
彭村长记起了她,是苍狼部的圣女。她不是北夷人吗?
胳膊上一重,落在最后的一人费力地将他和狗娃从雪地里拎起来。
“村长你发什么愣呢?”褚景淇抓着一老一小的胳膊把两人往村里拽,“快快,先躲起来,别打扰他们打架!”
“小、小侯爷?”彭村长努力眨了眨昏花的老眼,仍是不敢置信地回头往战局里瞧,惊疑不定,“怎么回事啊?北夷的人怎么自己打起来了??我老眼昏花了??”
“北夷有足足三十六部,又不是人人都跟着阿尔纳部跑的!”褚景淇带着两人躲到土墙后头,很是细心地帮狗娃拍掉衣裳上的学渣,又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裹在小孩身上,“弥荼和苍狼部是来救咱们的,让乡亲们都别怕,别怕啊!”
血珠飞溅在漫天雪中,如散落的红梅。
弯刀挡住了长鞭,脸上横贯一道疤痕的阿尔纳部大将恶声恶气地质问弥荼:“你们要背叛北夷,投靠大雍吗?!”
弥荼明艳的眉眼冷凝,“我们只想过和平的日子。滚回去!”
长鞭用力抽卷,硬生生将弯刀绞飞,如游蛇一般缠向大将的脖颈。
失了武器的大将惊得跌下马去,“快,快撤退!”
残兵败将转瞬化为烟尘消失在原处。弥荼拦下欲追的赫尔林,“回去布防。”
一行人围着村落,开始削木桩做拒马。
褚景淇:“村长,村中还有多少木头,都拿出来,咱们得在村子里……”
“不能留他们在这儿!若是他们假意混进来,要将咱们都杀了,不是引狼入室吗!”
有人不满道,十分仇视北夷。一些人跟着附和点头。
褚景淇赶紧望了一眼弥荼的方向,见他们没什么反应,忙安抚道:“方才可是苍狼部的骑兵救下了我们,大家……”
“谁知道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褚景淇急得挠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