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封眠费力地钻出来,力竭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脱力倚在墙壁上,牵动到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褚景涟脸上蹭着灰,斗篷上划痕明显,亦沾满了草屑。
封眠:“偷跑出来的?”
“你管我?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褚景涟别扭地撇嘴,看着她身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血迹,又嫌弃又害怕地蹙起眉,想上手扶她,又不知要从何下手,两只手在空气中忙乱地比划两下。
“你还走得动吗?我趁母妃午睡翻墙出来的,得赶在她醒来之前回去才行。”褚景涟比划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要揽住封眠的肩膀将人扶起来,却被她握住了手腕。
“你准备从哪里带我离开?有人接应吗?”
“…
…”褚景涟一呆,摇摇头,底气不足地问:“先、反正先离开这里再说?”
封眠叹气:“凭你我两人,跑不出多远的。”
褚景涟觉得自己被看扁了,不大高兴:“那你跑出来干什么?”
“搬救兵。”
……
“人呢?!”
内侍望着满室狼藉蜿蜒的血迹,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他偷眼觑着褚景泽漆黑的脸色,厉声斥问轮班的守卫。
褚景泽眸中戾气翻涌,“她走不远,沿着血迹带人去搜。”
“她若出什么事,你们的脑袋都别要了。”
噤若寒蝉的守卫们登时四散去搜寻。
“血迹最后出现在此处。”守卫停在御花园的假山旁。
褚景泽拨开掩映洞口的枯藤,看见封眠蜷缩在石缝间,气息奄奄,面如金纸。
“小满!”
褚景泽又气又急地钻入假山,将她揽进怀里,只觉揽了一块寒冰入怀。
“去唤太医!”
第112章
“阿琢……”
封眠深陷柔软的锦被之中,烧得脸颊通红,双唇淡无血色,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颤动着,迷迷糊糊地呢喃着百里浔舟的名字。
燃烧着的炭盆爆开一星火花,百里浔舟骤然抬首,覆眼绸带无风自动。指尖按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百里浔舟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他糊涂了,恍惚中竟好似听见了眠眠的声音。
帐外忽然传来杂沓脚步声,顾春温裹着满身雪粒掀帘而入,眉睫凝霜,匆匆道:“罗家埋在云中郡的钉子已尽数悄悄拔除。我知道罗氏想要推举的新帝是谁了。”
朴素的木制矮几上,两杯满斟的热茶泛起热雾。
顾春温一手拢着热茶暖手,眉梢发髻上的落的雪已然融化,只留下一缕湿痕。
“世子殿下,是何打算?”他嗓音略带几分嘶哑。一路策马疾驰而来,不知喝了多少凉风,嗓子又冰又疼,好在眼下还有一杯热茶在手,啜饮两口略微暖了暖喉。
置于桌下的手紧攥成拳,百里浔舟反复深呼吸数次,借着指甲嵌入掌心的一点微弱痛意,才算勉强将心神拉回理智的边缘。
他竭力冷静地叙述,“小侯爷带来了轻衣的消息,接郡主入宫的公公有问题。若你所言是真,恐怕郡主也有危险。”
封眠才出云中郡没几日,罗驰尔便秘密地离开了云中郡。但他并未返京,而是带人沿着通往的京畿的各条道路设伏。轻衣担心自己寻到百里浔舟之后,便再难离开,到时封眠独自入宫无人相护,恐怕更加危险,便想办法将消息带给了褚景淇。
秦王知道京中生变,选择做起缩头乌龟,称病不打算回京,也将家眷都拘在府上,不许外出。褚景淇便干脆砸了王府的角门,带着墨松并两名侍卫逃了出来,在去找百里浔舟的路上恰好碰上了弥荼。
“……”饶是情况紧急,顾春温也没忍住叹了一句,“轻衣胆子真大。”
竟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褚景淇。不过小侯爷在正事面前,倒是意外地靠谱,让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百里浔舟指尖轻敲着桌案,“现在有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