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了。”他突然闭着眼转向封眠,眉心轻轻蹙着,似乎想抬手揉一揉,因手上托着澡豆,没敢动作。
水珠顺着额头滑落,有几滴滑向眼睛,有几滴顺着鼻梁,已经淹没了小巧的痣
,本是有几分锐利的俊俏面容,此刻被水雾蒸腾着,硬生生添了几分魅惑。
封眠手上也蹭着澡豆的泡沫,她来不及多想,俯身便吻了上去,轻轻啄吻掉他面上的水珠。
噗通,澡豆落水的声音响起。
一只手揽上了封眠的腰,一直牢牢牵着封眠的另一只手也倏地松开,压到封眠的脖颈后,百里浔舟仰首便将一个吻送了上去,因目不视物,湿润的唇贴到了她的下巴上,缓缓摩挲着移到她的唇边。
两张唇都被水雾浸染得潮湿温热,软得像化开的云。
又是普通一声,水花四溅,封眠被他微一用力,囫囵个拖入了水池中。
封眠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抵到池边,本应撞上坚硬池边的后背贴到柔软的掌心。百里浔舟跟着凑了上来,湿漉漉毛绒绒的脑袋蹭在她肩侧拱了拱,近乎叹息着呢喃:“好想你啊……”
“好些时日没见你,好不容易见得你了,却又看不见你了。”
封眠抬起的手顿了顿,轻轻落在他后脑拍了拍,“会好起来的,等你眼睛好了,我日日都在你面前,让你看到腻。”
百里浔舟轻笑一声,呼出的热气洒在封眠的颈侧,痒痒的。
他语气近乎缱绻道:“说来也算幸运,我伤了脑袋,只是失明,而不是失忆,忘记了你……”
“若是一睁眼看得见你,却不记得你了,我要这眼睛也没多大用处。”
封眠双目一眯,“你是不是偷看了什么话本子,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母亲。”百里浔舟抬起湿漉漉的脑袋,贴到封眠耳侧与她说悄悄话,“父亲的书房里藏了许多香艳的话本子,幼时他吓唬我说那些都是禁书,会把眼睛看瞎,脑袋看坏……”
“你是不是偷偷去看了?”封眠揪揪他的耳朵。
“其实我对他那些书根本不感兴趣,什么缠绵恩爱,哪有习武来得有意思?不过……”百里浔舟与封眠碰了碰头,“那日与你剖明心意后,我担心日后相处万一惹你不快要如何是好?便去书房悄悄将书偷了出来。”
“我说嘛,你后来……”封眠不知想到什么,红了脸,“看来你是真读进去了?”
“嗯,获益颇丰。”百里浔舟笑着抬手,摸索着碰了碰封眠的脸颊,湿漉漉的掌心贴在她的侧颊,修长的指描摹着她的五官,亲昵又轻柔。
“你的脸好烫,是不是脸红了?算了,不用回答我,反正我现在看不见,你便是说没有,我也无从确认。”
“你知道吗,困在矿脉底下的时候,我想起了许多……”他顿了顿,语气略略低沉下去,“许多死在我刀下的人。他们的五官模糊不清,拖着血淋淋的身体涌上来,从四面八方伸出手,咒骂,抓咬,好像要将我拖入与他们同在的深渊中……”
“我一直都知道,我造下的杀孽太多,早晚有一天会被反噬……”
“你是为了百姓。”封眠急急打断,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试图将掌心的温度尽数传给他,“你拯救过的性命远重于一切……”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百里浔舟哼出一声笑来,“当时我就在心里念着你的名字,然后你就出现,把他们都赶跑了。”
蒸腾的热雾渗入他空茫的眼底,乌黑的瞳孔如水洗一般,看起来可怜可爱。
他紧紧地,紧紧地拥封眠入怀,“我真幸运啊,是不是?”
饱含着情意的炽热的吻杂乱无章地落下,带来微微的痒,最后牢牢地印在封眠的唇上。
封眠晕乎乎地回抱,感觉自己定是被热气熏晕了,才会这样纵着他胡闹。她的掌心摸到他的皮肤上凹凸起伏的疤痕,动作一瞬轻柔得怕摸痛了他,一触即离。
罢了罢了,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