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尽管北夷分裂成了三十六部,但曾经都是同胞,信仰着相同的神明,再往上细数几十辈,说不定还是同一个祖先,在北夷内部彼此有争端,那时部族之间为了生存而战,在大雍面前对其他部族使用如此不耻的手段,焉知日后若他们答应与阿尔纳部合作,会不会成为他们手下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有好几个部族都打消了与阿尔纳部合作,一同攻打大雍的心思。剩下的部族也开始犹豫,摇摆不定。
封眠的信件和前哨的军报前后脚送到百里浔舟的手上,他笑得前仰后合,“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精彩,真是精彩!”
姚知远畅快地奖励自己开了一盒留给明日的点心,“郡主这互市办得真是妙极。”
“那是自然。”百里浔舟眉眼带笑,垂首继续仔细地看信。
自拿到信,还未看内容,他的唇角便翘得落不下去。入手厚实,显然写了好几页纸,与往日递来的薄薄一张字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点小小的不同,已足以让他高兴一整日。
然后瞧着瞧着,他的嘴角蓦地又抿得平直了。
封眠的信写得如同日记一般,顾春温和陆鸣竹时有出场,只这两个都是老熟人了,在信上见一见还影响不了他的性情,这突然冒出来的傅辞偃又是什么人?
第64章
傅辞偃到底是什么人?
夜半,百里浔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冒出这一句话。
他越是想要静下心来,清空思绪,就是越是不可抑制地想起这句话。心愈浮,气愈燥,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最后干脆放弃挣扎,睁开眼睛,苦恼地盯着头顶的床帐。
明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物,阿尔纳部吃了大瘪,应当会安分几日,若他现在出发的话,赶一赶,说不定能在天亮时抵达黑石沟。
可他这时候以什么理由冲过去呢?只是因为一个在信上见过名字的傅辞偃,也显得他太不稳重太过小肚鸡肠。封眠会不会烦他?
他想要封眠给自己写信,只是觉得见字如面,读信时就好像能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轻声说话一般。而且只要一想到无论如何,在给自己写信时,她心中必然是念着他的,便觉得心口丰盈轻快起来,并不是想要以此来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若只是读了封信,便不管不顾地跑过去了,惹人厌烦,日后她不愿意写信了怎么办?
兵法有云,兵法有云……
百里浔舟脑中空白一片,想不出什么兵法了,憋闷地叹气,都开始略略有些羡慕褚景淇这个富贵闲人了,整日在外头游荡,想去追心上人,便拔腿追去了。
他却脱不开身……
他眸光一顿,忽然生了歹心。
他去不了,但府上那么多家丁仆厮,都可以派去给他增加一些存在感啊。
又是晴朗一日,天边云絮厚软,轻飘飘地荡过澄澈的天穹。
黑石沟,封眠提着葱白裙摆下楼,雾柳恰好将刚煮好的药从厨房端了出来。
近两日风沙大了些,封眠不想频频开窗,导致屋内积一层薄沙,还要人费心清理,便干脆坐到大堂里喝今日的汤药,左右驿站内都没什么外人。
哦,还是有一个的。
一道懒散的身影拖着步子走了过来,傅辞偃凑到刚在桌边落座的封眠身侧,探头看一眼她面前黑乎乎的药碗。
火烧商栈的事情已经落幕,傅辞偃身上的污名洗清,害他背锅的罪魁祸首也已经被揪了出来,按他之前的说辞,他也应该离开了。
但顾春温和陆鸣竹明里暗里地示意他可以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他却道:“我还未曾见过互市,这么大的热闹总不能一眼都没看就离开吧?那也太可惜了。”
“是你们将我抓来的,光找到让我背锅的祸首也不足以弥补我心里的苦。”
谁也看不出来他心里如何苦了,但他偏要赖着与他们同住,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