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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挂上了灯笼,玻璃还贴好了窗花。

好像真的在踏实过日子。

程意忽然又看不懂了,她扯了扯嘴角,回卧室换衣服,拨动衣架,突然动作停滞,从一件大衣口袋拿出一盒药。

奥沙西泮,短效安眠药。

异常沉睡的原因,程意找到了。

药盒被大力捏扁,程意眼里带着难以置信和出离愤怒。

她因安眠药被绑架,万念俱灰之间,安眠药差点了结她此生,它是她最大不幸的起点,是程意余生不愿触碰的极深伤疤,

可时知许挑开了它,更加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沉寂多年的阴郁席卷而来,她面色沉得可怕,明媚不再。

丰盛菜肴摆满桌,时知许眼里不自觉淌过笑意。

她做了十二道菜,对应一年十二个月,寓意圆满和展望。

洗净手,她静静坐在餐桌前,托起下巴等着程意。

不多时,卧室门被推开。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回应。

时知许一愣,猜想她昏睡醒来,没有胃口吃饭,盛了一碗南瓜粥,说:“先喝粥垫垫胃,菜有些油腻。”

程意接过,没坐下,看着金澄澄的米粒,轻笑一声。

春晚相声逗得观众大笑,淹没了轻笑声。

时知许察觉她情绪不对,想开口询问。

“这里面不会有安眠药吧?”

汤匙砸在粥里,滚烫汤水溅到时知许的手背,她浑然不觉,四肢百骸泛起冷意。

她为什么会知道?明明……

程意踱到露台,对圆月高举南瓜粥,白雾席卷。

她微微抬眼观察,漫不经心朝身后说:“时教授,目的达到了,打算什么时候放过我?”

时知许机械迟钝地跟着她,闻言停下脚步,张了张口,话语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程意转身,滚烫的碗底刺烧掌心,她弯下腰,声音很低沉,“我代叔叔向你道歉,我不会为他洗白,法律会公正制裁,如果没有意外,他余生都会在监牢。”

“最后,我向时知许教授以及您父亲郑重承诺,未来程家一定尽全力弥补。”

语气客套疏离,程意是在撇清和她的关系。

时知许靠上玻璃门,酸涩浸泡全身,却有些庆幸程意还不知道全部。

至少此刻在程意这里,这个团圆夜,程榆还在,程家还是可以团聚的。

“不是你的错,我该……”

“不,是我的错。”

程意直起身,摇头打断,不然她想不通,难道是她这辈子,活该被算计?

程意张开双臂,后腰抵上栏杆,说:“时知许,你心里肯定有怨,不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黑夜无限放大阴郁,程意大脑陷入混沌,高楼寒风凛冽,莫名契合郁气,诱惑她一跃而下。

是久违的厌世感。

程意此时不想抵抗,放任它吞噬自己。

“要推我下去吗?一命还一命。”顿了顿,她恍然大悟:“对了,你是大善人,不能动手,会脏的。”

绒雪洁白愈来愈大,在她身后纷扬飘落,程意张开双臂,后倾身子,脸上扬起笑,好像随时就会和雪花一同,乘风落下。

“你告发他,我不怨你,这是他应得的。”可她怨恨欺骗,更怨恨时知许给予她泡沫般的光。

时知许喉头哽住,心被大力撕扯,意识到她误会了,不是自己没有告发的,可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了。

她终于醒悟,原来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最大悬崖,一直都不是程榆与她孰轻孰重。

程意凄然一笑,问她:“你对我的好,是基于愧疚,还是真心……”

“时知许,你究竟待我有几分真心啊”

时知许下意识上前几步,想开口解释。

“别过来!!”

滚烫的粥顷刻被掀翻在地,玻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