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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强忍着怒气,“我不是狗腿子!”

然而,没人理会他,人群依旧嘈杂,那些怨怼的目光,跟针似的扎在他身上。

说实话,冷血早就习惯了。

自从踏入危城的地界,只要一亮出官差的身份,人们就像见了蛇蝎一样避着他。

冷血心里清楚,百姓们对官差的敌意背后,是被惊怖大将军百般压迫的苦楚。

可这种滋味儿并不好受。

冷血无从下手,心头跟压着石头似的.

尤明姜眼尖,找到了出血的血管,取出支【盐酸利多卡因注射液】,轻轻摇匀,将针头对准创口附近,立刻进行局部麻醉。

农妇们围在周围,紧张得喘不过气。她们握住彼此的手,嘴里默念着为阿玉祈祷。

尤明姜没有停顿,开始处理断裂的肌腱,每一针都缝得细密。

不止是周遭的农妇,冷血也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满是震撼。

缝合完毕,尤明姜轻轻剪断缝合线,取出无菌纱布覆盖在伤口上,轻轻按压,用绷带进行包扎固定。

包扎完成后,尤明姜给阿玉做了破伤风皮试,确认无过敏反应后,才取出【破伤风人免疫球蛋白】,给阿玉进行注射。

阿玉微微张合着嘴,无声地嚅动着。

“活了!阿玉活了!”

“这位铃医的本事真是厉害,谁能想到她竟有这手绝活儿!”.

突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传来,阿平扛着门板一路小跑过来,溅起大片尘土。

尤明姜立刻招呼道:“来个人架事!头低脚高,小心点。”

“我来!”冷血急忙主动请缨。

他和年轻汉子一起将阿玉轻轻放在门板上,慌手慌脚地抬了起来。

众村民赶紧让开一条道,好让尤明姜继续施救。阿平擦了把眼泪,和冷血一起抬着门板,尽可能平稳地将阿玉抬回了家.

阿玉家是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墙是土坯砌的,坑坑洼洼的,缝隙里塞了些茅草,屋里摆了张破旧的木板床,床腿下垫着些破烂木板,床头铺着补丁摞补丁的薄被。

窗户糊着泛黄的油纸,多处破损,风一吹,就跟着风一起响。

繁重的徭役压得人直不起腰,赋税又层层盘剥,日子过得看不到一丝光亮。

将人轻轻搬到床上,冷血就退出了门外。

阿玉躺在那张破旧的褥子上,身子微微蜷缩,裙子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尤明姜蹲在她身旁,轻轻握住阿玉的手腕把脉,又小心翼翼地掀开阿玉的裙摆。

情况不容乐观。

尤明姜给阿玉掖了掖被子,生怕惊扰了她。随后,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阿平,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跟她一起到屋外说话。

阿平颤声道:“大夫,阿玉她还好么?”

尤明姜沉吟片刻,轻叹道:“胎死不下。”

“阿玉她……这可咋办才好啊……”阿平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在尤明姜面前。

冷血的心跟着一颤。

“大夫……”阿平仰起头,满脸泪痕,眼神里是近乎绝望的哀求,“我妹子还小啊,真的一点儿法子都没了吗?不管多难找的药,我就是拼了这条命,去偷去抢,也一定弄来!”

双手死死抓住尤明姜的衣角,他额头不断磕在地上:“求您救救阿玉……求求您……”

尤明姜急忙伸出双手,托住阿平的双臂,用力将他往上搀扶,急切道:“快起来,快起来,先别这样,听我把话说完。”

“求求您,大夫,求求您……”

阿平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不肯起身,脑袋如捣蒜一般不停地磕着,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一阵踉跄的脚步声骤然传来!

三人悚然一惊,下意识地闻声望去.

指尖颤抖着抠紧门框,阿玉勉强稳住身形,她脸色惨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