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偷眼打量着周围。
两人视线相撞默默地对视了会儿,又一触即分。
高立裹着件晃荡的蓝布道袍,后背绷得笔直,黑瞳里闪过寒芒,转眼又沉入深潭。懂行的老江湖,只消瞥一眼,就知道他每个骨节都紧绷着,蓄势待发。
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楚留香又瞧见了守着炉子卖糖炒栗子的小贩。
这小贩叫小武。
小武生得一副圆脸,笑起来眼睛弯弯,透着股机灵劲儿,嘴巴更是像抹了蜜,总能哄得顾客眉开眼笑。
此刻,他正手持一把长柄铁铲,在热气腾腾的大锅里翻炒着栗子。
铲子与铁锅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口大锅又深又沉,旁人用起来恐怕要费些力气,可他却单手轻松掌控,翻炒间,栗子在锅里均匀受热,不一会儿,香甜的气息便弥漫开来。
楚留香暗忖道:“这少年倒是臂力惊人。”.
楚留香一边走,一边逛,忽然被一个鲜衣少年撞了一下。对方没看到自己撞到人,只顾着频频扭头。
段玉拍了拍胸口,轻轻咳嗽了声,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嘴角却微微上扬,对着一个摊位扬声说道:“夭寿啦,你就是请我来吃,我也绝不再来!我可不想再惹上你这麻烦!”
作为回应,一个螃蟹壳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段玉的脚边。
段玉夸张地双手抱拳,往后跳开半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得嘞!本公子向来怜香惜玉,您这小辣椒的脾气,我可招架不住!”
说完,他转身,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眨眼就没入熙攘的人群里.
楚留香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走了两步,这才看清了小摊位的全貌。
这简陋的席棚里只有一张小竹凳,已经被摊主自己给占用了。
上身是淡青色粗布窄袖短袄,布料粗糙,浆洗得却很干净,下身搭配一条靛蓝粗布褶裙,裙摆缀着几块颜色相近的补丁,层层叠叠的褶子不太规整。
楚留香心想:“这摊主虽然很穷,但搭配得很协调。”
摊主仰面躺在长凳上,看不清容貌,双腿交叠,脚上蹬着旧棉靴。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手里抓着一只螃蟹,时不时掰下一条蟹腿,沉浸在当下这口鲜香里。
这个人好像很懒。
她已将全副精神全都放在啃螃蟹上,楚留香来了,她也没有招呼。
别的摊子上虽然生意兴隆,这一家却连一个客人也没有,生意不好的摊位做出来的东西,通常都不会太好吃的。
优点是很干净。
小摊搭了个放柴火鏊子的锅台,鏊子被擦得锃光瓦亮,连木铲都油亮,擦锅台的抹布雪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灶角。
灶台旁边摆着一碟碟的甜面酱、葱、葵菜、黄瓜丝、豆腐皮儿。
楚留香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没人光顾的摊位,多半都又贵又难吃,可无奈的是,楚留香更中意干净又卫生的摊子。
亏待了舌头vs吃坏了肚子,孰重孰轻?.
不等他开口询问,已有个捏着把洒金折扇的俊俏公子哥停在了摊位前。
来人明明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却非要打扮成俊俏公子哥的模样。
女扮男装的小姑娘站在摊子前,声音尖嫩道:“喂,你这摊位卖什么吃食的?”
摊主漫不经心道:“你猜。”
朱珠留意到那个鏊子,追问道:“摊煎饼的?烙摊黄儿?烙馍?”
尤明姜嚼着螃蟹腿儿,没作声。
朱珠歪着头,纳闷地眨着大眼睛,“你不说话,别人怎知道这是什么摊子呀?”
尤明姜似是无奈,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就当是摊鸡蛋饼的吧。”
“鸡蛋饼?一个多少钱啊?”
“每个十五文钱。”说话不冷不热的,远没有其他摊位热情,跟不愁买卖儿似的。
朱珠一听这价儿,好家伙,一个鸡蛋饼就卖十五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