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眯着肿胀的眼睑望去,环伺在他身边的,还是那俩个虬髯的海盗,他们的眼神还是一贯的凶狠。
李得标捏住少年下巴,“乖乖说出剑谱下落,爷赏你个痛快!”
林平之看向舱口,心中冷笑,这群龟孙儿,打的果然是辟邪剑谱的主意!
“老子问你话呢!”王得志眯起眼睛,“给大爷老实点儿!”
“啐!”林平之不理会他们,吐了口血沫。
王得志眉毛一抽,脖颈上青筋鼓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林平之的头被打得歪到一边。接着左一下右一下,耳光声“啪啪”响。
“嗬……”耳朵里嗡嗡乱响,鼻子一热,血就顺着鼻腔淌下来,林平之晕了过去。
“小兔崽子又装死!”王得志抡起一桶冰水,再一次兜头浇下。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呛醒了,林平之被冰水激得颤栗个不停,鲜血滴落在了衣襟上。
“倒是一块儿硬骨头嘛。”
李得标眼神戏谑,伸出手,拍着少年肿胀的脸颊,忽然俯身逼近,大黄牙蹭着他的耳垂:“老子最后问一次,剑谱藏哪了?”
这小子放走了紫鲸帮的摇钱树。
关在塘下渡口的那群小娘们,原本是卖到海上销金窟,赚一大笔钱的。谁成想,却被这半道冒出来的小子坏了事儿。
要不是这小子亮明了自己福威镖局少镖主的身份,他这条小命儿,可就悬了。
海帮主听蝙蝠公子提过《辟邪剑谱》,这才留了他一条命。本以为能从他口中审问出剑谱的下落,没想到这小子嘴硬极了。
肋骨可能断了两根,一呼吸就痛,林平之看他一眼,故意冲他咳嗽起来,血沫儿喷在海盗的衣襟上,立刻换来对方嫌恶的表情。
趁着对方别过脸,他悄悄从刑架上抠下来半截儿铁钉,握在手里。掌心被铁钉刺破了,尖锐的疼痛,让他混沌的头脑清明了些许。
“别打了,招……”林平之气若游丝,眼皮颤了颤,“……我招。”
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王得志催促道:“说!”
“在……”林平之佝偻着身子,肩头剧烈起伏,艰难地咳喘着说话。
俩个海盗急忙追问:“在哪儿?”
见状,林平之仰头大笑:“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俩海盗怒了。
林平之笑够了,他歪着*脑袋,斜吊起眼睛,破口大骂:“……辟邪剑谱?侬讲汝这夯货,猪哥囝都比汝灵光!想从我嘴头掏话?汝厝风水怕不是都着倒转咯!”
“你找死!”王得志一拳捣在他的腹部。
林平之痛得战栗,呕了一口鲜血,哪怕疼得厉害,也没低头求饶.
突然,王得志扬起的拳头悬在半空。
摇曳的油灯,将残影投在舱壁上。昏光里,少年衣襟凌乱,露出一截儿瓷白的脖颈。
“没想到还是个娇滴滴的兔儿爷!”
王得志忍不住伸手,摩挲着他的脖颈,暗自惊叹:这小子的皮肤,比德化窑烧出来的“猪油白”还要温润细腻。
林平之虽生得貌若好女,可性情刚烈,平日里但凡敢调戏他的小痞子,都会吃他一记耳刮子,“兔儿爷”仨字儿更是他的忌讳。
听到这句话,林平之一下子爆发了。
“咗嘢诺粑粑样,颠趴啊!”扭头避开王得志的脏手,少年憎恶地啐口血沫,“再动林北下,爬洗女机椰昂养!”
“好凶啊~早听说闽都多尤物……”王得志脸上露出淫.笑,伸手扯向少年的腰带,“这般好皮相,喂鱼倒是可惜……”
海帮主刚才下了令,让他俩审不出来,就剁碎了这小子喂鲨鱼……那在动手之前,先好好地消遣一番,也未尝不可吧?李得标搓着双手,脸上也露出了油腻而猥琐的笑。
见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林平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豁地变了脸色。
“来陪大爷玩玩!”两个海盗狞笑着,一副猴急样儿,解下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