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杂蔬豆腐汤(4 / 5)

来,竟昏死过去。

童百熊探手一试,东方柏浑身滚烫,他赶忙背起东方柏,一路疾掠,只求一线生机。

这才有了最开头的那一幕。

·

这时候,东方柏意识涣散,几乎再无力气攀住对方的后背,身子止不住地向下滑落。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对不住了……”

童百熊双目赤红,嘶声道:“你要是死了,谁陪老子喝酒?不准死!”

这些年,他们一同浴血拼杀,从尸山血海中挣出一条生路,早已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感受着背上那人渐渐微弱的气息,童百熊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去哪儿才能找到大夫?

眼下最棘手的是,这儿离城池远得很,周围全是荒村破屋。

别说大夫了,这附近连个活人都找不着,哪儿还能寻到人家?

更要命的是,两人浑身是血,就算真碰着大夫,见了这情形,恐怕也得被吓跑。

即将被绝望吞没的刹那,他猛一抬头,忽见山脚下的一处小院儿里,正飘着缕缕炊烟!

烈日底下的一缕缕炊烟,细得跟针似的,却一下子刺破了童百熊心头的黑暗。

有炊烟,就还有人家!

有人家,说不定就有救了!

·

这念头一起,童百熊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管它是善是恶、是民是匪,管它藏没藏着凶险,他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快跑。

这时候,东方柏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东方兄弟……撑住……快有救了!”

童百熊哑着嗓子,也不知是在安慰兄弟,还是给自己壮胆。

说完,他拼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缕炊烟的方向,即尤明姜所在的小院冲去。

.

院子里,遮阳的择胜亭天幕下,支着磨盘,四个人围坐其中。陶盆里的豆腐汤热气直冒,一块块豆腐颤巍巍的,嫩得能掐出水。

尤明姜给每人盛了一碗,自己还没顾上吃两口,就听“嘭”一声,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铁萍姑的筷子“啪嗒”掉在石桌上。海红珠吓得一哆嗦,半块煎饼落进了汤碗里,油点子溅了好些。海四爹慌着要站起来,膝盖正磕在磨盘边上,疼得他直抽凉气。

只有尤明姜还一手稳稳端着碗。

汤一点儿没洒。

她抬眼皮瞅了瞅门口,不慌不忙地吹了吹勺里的豆腐。

这种事她见得多了。

八成又是哪个山头的饿土匪,闻着炊烟味儿摸过来的。

就照先前打发沙家七兄弟的法子来办吧。

唉,这年月啊,谁又天生就想落草呢?

然而,一脚踹开院门闯进来的,竟是个血人般的莽汉。他眼里布满癫狂的血丝,喉咙里嗬嗬作响,宽阔胸膛剧烈起伏着,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海四爹捂着膝盖,僵在那儿动弹不得。铁萍姑下意识往尤明姜身后缩了缩。海红珠白了脸,紧紧揪着铁萍姑的衣袖,大气也不敢出。

这汉子,明显和被迫落草的寻常百姓、杀人越货的恶匪都不同,他浑身透着一种从腥风血雨里熬出来的悍戾,仅仅是站在那里带来的压迫感,就远超他们过去对江湖的所有想象。

就像一头闯进羊圈的猛虎,即便受了伤,它也还是一头猛虎。

见那汉子背上还驮着个软绵绵的人,自己明明累得直打晃荡,却还拼着力气往院里的骡子那边奔。尤明姜磨了磨牙,当啷撂下勺子,抄起虎撑就迎了上去。

想抢她的骡子?那还能成!

那大汉踉踉跄跄,又往前蹿了几步,身子猛地一歪,眼看就要一头栽到骡子车上。

尤明姜非但没躲,反倒快步抢上前,伸手在他胳膊上一托,生生将冲劲儿卸了大半。他可别惊了骡子,回头骡子再不吃草料了。

.

远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