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的下巴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语气柔软道:“流双,不要让那些恶言恶语动摇你的内心,也不要让零星的乌云成为困住你的牢笼……我知道,这很难。但你是个坚强勇敢的姑娘,过去的事,不要想,不要回望,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会……时刻陪在你身边。”
窗外的雪扑簌簌落着,屋子里的灯光始终没有点亮。
那晚后来,他们在黑暗中相互依偎了许久。祝流双下定了决心要对爱人坦诚,于是她把自己的过去完完整整地剖开,将那些旁人不曾知晓的秘密一一呈到他面前。
“那天盘点存货的时候,仓库突然断电了……我之所以会突然失控,其实是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她有些倦了,声音越来越低,“学长,这些事情我一直藏在心里,连我妈和阿雨都没告诉。现在一股脑儿说出来……好像轻松了许多。”
谈及自己,祝流双仿佛换了个人。
没有痛苦的呜咽,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控诉,她眼底无波无澜,语气平淡到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她越是如此轻描淡写,何铭心中的疼痛感便愈发强烈。
他从来不知道,怀里这个总是眉眼弯弯的姑娘竟独自吞下过如此深重的苦楚。十来岁,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她却饱受着来自他人的恶意报复和诽谤。那时的她,一定非常绝望吧?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用瘦弱的身躯扛起了一切。
这么多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呢?
钝刀切割着血肉,何铭一次次叩问自己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他不敢再强求她忘却,因为他切身体会过,有些伤痛一旦造成,根本没那么容易遗忘。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逐渐沉重。
十指紧握成拳,下颌绷得发白,深深的无力感让他说不出任何安慰人的话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多想回到事故发生后的那几个月。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将那个被人肆意谩骂,蜷缩在小仓库里哭得瑟瑟发抖的姑娘解救出来。告诉她,她没有错,她的父亲也没有错。
不!
他更应该回到悲剧发生之前。如若能阻止事故的发生,他和她的人生,都将得到改写。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就是没有“如果”二字。
何铭泄气地垂下头,将下巴搁到她的肩上,语气心疼道:“流双,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
祝流双吸了吸鼻子,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学长,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安慰和同情……你说过,爱人之间不该有疙瘩,要相互坦诚。所以我把心里最阴暗隐秘的角落朝你敞开了。从此以后,除了我妈和阿雨,你就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人……”
话音刚落,何铭好不容易松开的拳头又握了起来。
他的唇线绷得更直了,耸动的眉峰间流泻出一丝慌乱。
差一点,他的伪装就要败露。
在她说到“爱人之间要相互坦诚”时,他的心脏瞬间停跳了半拍。可他不能告诉她真相。事实上,他也没有勇气让她知道真相。
那就让真相永远沉在湖底吧!
黑暗吞没了不安,他反复劝慰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爱情的确需要坦诚,但某些时候,善意的谎言比残酷的现实更能让它长久。
“流双,你也是我最为爱护和信赖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唇瓣缓慢而虔诚地吻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企图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祝流双仰起头,承受着他如雨点般落下的亲吻。
男人的嘴唇沿着她的鼻梁往下游移,即将落到上唇时,他突然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不大,却让毫无准备的祝流双惊呼出声。
趁着那一声低呼,男人的舌尖蹭过齿贝,在她口中长驱直入。
这个吻和之前的吻都不一样,它宛若一场狂风暴雨,让她毫无招架之势。男人温热的舌头卷上她的,来来回回反复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