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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眼睛里竟噙着淡淡的笑意。

所以……他刚才,其实是故意“唬”她的吧?

祝流双的脸“噌”地红起来,别扭地瞪了何铭一眼:“学长!你取笑我……”

她说这话时,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殊不知这样一副小女儿情态落到男人的眼里,反而更激起了他心底的保护欲。

何铭憋着笑道:“没有。”

可祝流双分明见他眼里笑意更甚,连带着喉结也在轻轻颤动,遂恼羞成怒道:“唔……不许笑了!再笑,我就……”

“就怎么样?”何铭边问边伸出手,自如地搭上她的肩头,替她掸去未化的积雪。

就什么呢?

祝流双的大脑一时间停止了思考,组织不出任何“狠”话来。

“冷不冷?”男人收回手,眼睛落到她冻得红彤彤的耳朵上。

“冷——”祝流双心虚地点头,“玩雪的时候不冷,现在干站着倒是觉得冷了。”

“走吧,车子停在街对面。”

闻言,她吸了吸鼻子,脑袋里忽然生出个大胆的念头。

“学长,我的手好冷啊!能不能借你的大衣用用?”她滴溜着眼睛边走边说,未待身旁的人回答,便故作镇定地将右手塞到了何铭的大衣口袋里。

羊绒大衣质感柔软,一下一下蹭着手背。祝流双紧张地蜷起手指,慢慢握成拳,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雪越下越大,随风落到他们的脚边。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被踩出两道依偎在一块儿的脚印。

祝流双止不住地想:要是这条路没有尽头该多好啊!

恰在此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悄无声息地伸进大衣口袋,轻轻包裹住她的。

那热度明明不烫,却轻易点燃了她心底里的火苗。

距离上一次,他握住她的手,没过去多少天。

情况其实不太一样。上回被余震波及,他们都处在无限恐慌之中,他对于她的种种越界举动,更多的是出于保护心理。

而这一次,他非但默许了她的肆意,还主动为之添了把火。

真好,一切都在朝着她梦想的方向发展。

感受到男人手掌心传来的暖意,祝流双暗自窃喜。

她像只在雪地里探头探脑的兔子,时不时地朝何铭偷看一眼。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又迅速缩回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走路不专心自然是要摔跤的,尤其是在这种路面湿滑的下雪天。

祝流双没能幸免。脚下一个趔趄,她差点在如此浪漫的时刻表演了个“四脚朝天”。

幸好,有人眼疾手快紧紧拉住了她。

只是这么一来,藏在衣服口袋里的两只手重新变换了姿势。

从被他握着到被他牢牢牵着,是更暧昧的体验。

路灯下,祝流双的眼睛亮晶晶的。

许是攥得有些久了,何铭的掌心沁出微薄的汗意,随着脚步的迈动,一路晕进她的心里,连带着她的心坎都潮漉漉的。

“流双,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冬天,菰城下过更大的雪?”在这段路即将走到尽头时,缄默已久的男人突然开口问她。

“啊?哪一年?”祝流双没细想,脱口反问。

何铭却并未接腔,只是淡笑着提醒她:“先上车。”

黑色雨伞向她头顶倾斜,男人绅士地帮她开了门,待她坐好后又替她将车门关上。

甫一上车,祝流双便被车厢里盈满的腊梅香勾去了魂。

起初,她以为是何铭往车上放了什么腊梅味的香氛。眼睛在前头扫了一圈,也没找到,尔后又朝车后座看去。

目之所及是一把鲜切腊梅花。

枝条遒劲,花朵饱满,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皮质座椅上,等待被人发现。

她惊讶地低呼出声,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忙捂住了嘴巴。

左边的车门洞开,男人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