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解释的。‘大师’
说老爷子喜欢热闹喜庆的事,你要是尽早成个家说不定他就能醒过来了。”
何铭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压抑着翻涌的怒气,质问道:“何关山,你疯了吧?绕这么大一个弯来说服我做你那什么未来老板的上门女婿?”
“我……我可没这么说。”何关山失态,被儿子喷薄而出的愤怒惊得后退一步,“是你偏要往这一层想,我花了五千块给老爷子算的卦……”
“你走吧,不必留在这里惺惺作态。”何铭把手中的银行卡甩到父亲手里,“卡也拿回去,我不需要。免得姚盈又拿钱的事在背后嚼舌根。”
祝流双全程捂着嘴,才不至于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她记得上一回在梦缘餐厅,何铭起码能克制地称呼继母为“姚阿姨”,此刻却堂而皇之地直呼其名,难掩对其的厌恶。
看来,他是装都不想装了。
她虽只听见了他们对话的后半程,却也能与何铭感同身受。恶毒自私的继母,偏听偏信的父亲,唯一疼爱他的外公此刻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如果换作是她,也会崩溃吧?
祝流双的脊背贴上冰冷的瓷砖,慢慢往下滑落,直至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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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何关山把银行卡递给自己,说“想为老爷子尽一些绵薄之力”时,何铭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地为他们着想。
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父亲的真正意图并不在此,所谓“雪中送炭”也不过是顺带的。
从何关山口中听到“尽早成个家”时,他觉得他不可理喻。
直到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何关山颓丧的背影消失在廊道里,他才彻底冷静下来。
他开始动摇,进而产生自我怀疑和否定。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生离死别”面前,不得不向玄学低头。
外公身体康健时便一直为了他的婚姻大事操心,担心自己百年后到了地下无法跟母亲和外婆交代。
如果,外公撑不过“水肿期”,那他便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孝子”,教老人家带着遗憾郁郁而终。
何铭忆起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向外公保证过:一定会把成家之事纳入日程,尽早让他了却心愿。
可他食言了!
昨天下午他去ICU探视,老人家全身插满管子毫无尊严地躺在病床上。当他坐在他身旁絮絮叨叨讲着话时,那双布满褶皱的牢牢闭住的眼睛忽然动了动,然后艰难地睁开。
虽然医生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病人此刻毫无意识。但他私以为,老人家是听得到他说话的。他一直在顽强地与死神做着斗争,等待某天阳光照进ICU的窗台,外孙喜气洋洋地前来迎接他走出这间满是冰冷仪器的屋子。
“砰——”拳头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面上。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终身大事,却始终都是口头上说得好听,并未真正放在心上。甚至……他还为此同外公争吵过几次,气得老人家摔了碗筷。
懊悔充斥着他的内心,嘴角漫过苦涩,他忍不住自嘲:如若前些年他不是一味地用工作麻痹自己,遂了老人家的愿结婚生子,那外公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他只能在心里暗下决心。
外公要是能正常醒来,以后他要他去跟哪个女孩子相亲他便去,绝不忤逆。
何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身后的半身镜照出他青白阴郁的脸。他弯腰打开水龙头,狠命往脸上扑了几抔水。
冷水能让人头脑清醒,他胡乱拿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收了满身戾气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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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流双独自在地上呆坐了许久,她的手机界面亮着,上面“谢医生”三个字赫然可见。
他们的对话停留在好些天前,那时谢静之的咳嗽刚刚好转。他在微信上告诉她,自己身体不济,因而替顾春玲做了转诊。
祝流双对老人家表达了感激和关心。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