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序坐到何铭身旁,陪着他一起煎熬。
ICU是不准家属进入陪床的,每天的探视时间也仅是下午短短的15分钟。可即使是这样,ICU门外依然坐满了翘首以盼的病人家属。
他们紧攥着一颗心,沉重的,忐忑的,绝望的,期盼的。有人被通知即将转入普通病房,有人被医生数次劝说早点放弃,有人不惜债台高助也要拼到最后一刻……
祝流双不知道,谢医生的这场仗会打多久,结果怎样。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何铭绝对是那个为了挽救外公的生命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良久,在她满是心疼,怜惜的目光中,埋首多时的人抬起头来。
他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棱角分明的脸上无波无澜,很难让人找到他
脆弱无助的痕迹。
“你们待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何铭哑着声道,“早点回去,各忙各的事。这儿有我就够了。”
除去她对他的喜欢,他们还是校友,是朋友,是工作伙伴。祝流双根本做不到翩然离去。
“学长,今天周日,我不需要上班。”祝流双一字一句道。
“对,我本来就放暑假,正闲得慌。”田星雨跟着说。
“学生还没正式开学呢,我也有时间。”叶行之摸着下巴道。
何铭沉默的眼神在身旁几人脸上一一扫过,他大概知晓了他们的决定,心头涌过一阵暖流,很快又归于麻木。
“谢谢——”他挤出两个字,喉咙里燃起了一团烈火,每吞咽一次都像是在粗糙的砂纸上来回摩挲。
窸窸窣窣的响动发出,叶行之从白色塑料袋里拿出一袋面包:“中饭都没吃,随便对付点垫垫肚子。”
何铭推拒:“我没胃口。”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吃饱喝足,怎么有力气在门外坚守?”叶行之激他。
何铭把伸出去的手重新收了回来,手里紧紧地抓着那袋面包。
见他拆开包装袋,机械地吃着,叶行之放下心来。他又拿了两袋菠萝包分给田星雨和祝流双:“今天将就下,下次等谢医生出院了,我再请你们去教职工食堂吃大餐。”
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叶行之说话的时候勉强带了两分笑意:“把我饭卡吃空都没关系。”
祝流双看着他脸上那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唇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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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医生上班后,主治又来找何铭谈了一次话,大意是目前谢静之的血压和体温稳定不下来,因此没法推出ICU去做第二次脑部CT。如果明天情况好一些,那就明天上午再去做一次,看看出血量有没有增多。
医生交代何铭不必时刻待在ICU门口,但手机要24小时保持畅通,如果接到紧急电话,需要在半小时内赶到。
何铭家离医院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可他不敢回家去住,于是在医院对面的酒店订了个单间。他打算白天在医院守着,晚上去酒店过夜。
只是他来得匆忙,身旁什么东西都没带,需要有人替他回家收拾点衣物和洗漱用品。
这么私密的事情,叫袁婶去更合适吧?祝流双心想。只是她环顾一圈都没见到袁婶的身影。
“学长,袁婶呢?”刚才她的注意力都在何铭和谢静之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袁小琴。
“吓坏了,我让他儿子接回家去休息了。”何铭解答了她的疑问。
“哦——”祝流双闷闷地吐出一个字。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为别人考虑周到。
叶行之看了眼腕表,道:“哥,要不我去给你收拾吧,反正你家我熟得很。一会儿就到探视时间了。你把要带的东西写备忘录里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何铭的迟疑只在脸上停留了两秒,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私人物品。但眼下或许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不得不点头同意。
他调出手机备忘录,简单地列了一些必需品,截图发给叶行之,草草交代:“笔记本电脑在书房的桌面上,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