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弱的趋势,反而逐渐剧烈。
“咳咳咳——”
夏夜晚捂着嘴,大量的血液从指缝中流出,染红了洁白的衬衣。
季方儒无奈地摇了摇头:“哎,药还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原来……刚才只是嫌它凉了,并不是……
他渐渐从沙发滑到地上,更多的鲜血伴随着咳嗽和干呕淌下,双眼不甘心地看着安坐在沙发一角的男人。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最终,瘦弱的少年倒在血泊当中。
最后一刻,他才明白。
季方儒想要的,
从来不是全身而退。
……
警笛声,
呼救声……
汽油的味道通过鼻腔,刺激着混沌的大脑。
人群涌动的嘈杂声,不明所以地交头接耳声,少许突兀的叫喊声。
这些声音仿佛是晨起鸣叫的公鸡,在耳边声嘶力竭的咆哮,不断催促着他快些清醒。
夏夜晚猛地睁开眼。
楞楞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活着?
但也容不得他多想,因为此刻大脑倒立充血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死死勒在肩膀上护住他的安全带也让人喘不过气来。
摸索着按下按钮,安全带的插头弹出。
他头朝下,顺着椅背滑落。
夏夜晚将衣袖垫在手下,小心地绕开车顶周围散落的玻璃,挪动着身体。
突然面前的光线被挡住,有人影蹲下从破损的车窗朝里望。
“老板!”
抬头,只见穆晴正瞪着惊喜的大眼睛,身后是沉默的时有钱。
夏夜晚被他们二人从车里拽了出来,时有钱背着他,穆晴将提前准备好的外套罩在自家老板的身上,以最快的速度溜进了旁边的车里。
车外传来赵森的声音:“哎哎哎,没事儿~我正巧路过来看看。”
“哎呦真是麻烦您了,来根烟?”
“不了不了!”听着赵森的声音已经来到了车上,“那我先走了,您忙!”
就在相互推搡的客气声中,黑色的轿车驶离了车祸现场。
不久,爆炸声传来,消防车呼啸着,与他们擦肩而过。
夏夜晚身上穿着原来的衣服,甚至连做配饰的眼镜和早不知丢到哪里的针织帽也在。
季公馆,就像一场莫名其妙又惊心动魄的梦。
承载着麻木中的恐惧与欢喜,让沉寂已久的心,开始疯狂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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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降临,贝管家经过花园,注意到坐在长椅上静坐许久的人。
“先生,”他微微欠身,“那位小先生被他的同伴接走了。”
“好。”季方儒仰头吐出最后一口烟,将手上的火星熄灭,把掌心中攥了许久的碎片递给贝岩,“与从实验室中寻得的碎片进行对比。”
贝岩从怀里拿出手帕,叠了几层,小心地接过,“好的先生。”
季方儒在看到手帕时有一阵恍惚,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你且回去罢。”
夕阳西下,黑暗渐渐吞没季方儒的身形。
贝岩双手捧着丝绢上零零散散的不明碎片,再次鞠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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