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从皮包里取出手机,屏幕亮起,背景是他们之前在海德公园拍的合影。
她的目光一滞,心里的酸意冒上鼻尖,次次如此,
整整三十五天,女儿一通电话也不曾打过。就连前日大姨给她打电话,那孩子语气也是疏疏淡淡的,更是半句没问起她这个母亲。
“阿姨,您到哪儿下?”司机的催促声截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神:“蔓合九里。”
中午时段,道路通畅,不消半小时,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车窗降下,保安认出是她,微笑着升起道闸。车子沿主路驶到尽头,停在了单元楼门前。
杨淑华付钱下车。
路旁的梧桐正同时上演着新生与凋零——嫩绿才上枝头,枯叶却已打着旋儿纷纷飘落,被风一吹,悉数堆积在路边,挤作一团。
杨淑华上楼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房子月中到期,果然已经退租,乔乔什么都没跟她说。杨淑华道了声抱歉,转身乘电梯下到车库。取了车,便径直往市中心的商场开去。
到了商场,杨淑华熟门熟路地走进常去的那家童装店,仔细挑完,买了六套衣服,新来的服务员笑容殷切,主动提出帮她把衣物送到车上。
前往电梯间的路上,她们恰好经过一家茶叶店。杨淑华蓦地想起,陈嘉树一向爱喝茶,而他的生日,似乎就在这个月。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她转身走进店内,不多时,便拎着一盒精心挑选的龙井茶走了出来。
*
回来这半个月,孙刚为了让覃乔安心坐镇和熟悉集团业务,去宛坪村和警局的事都是他再跑,每次风尘仆仆地回来都会给她带来最新的消息。
西城省地处山区,层峦叠嶂、地势复杂,这样的地形最易藏匿行踪,尽管警方追捕起来颇为吃力,却始终未曾放弃。
这次回来,孙刚带来的消息总算让人看到了一丝曙光。
警方已经锁定了那对兄弟藏匿的山头,启用无人机和警犬,迅速形成包围圈,他坚信道:“三天内,一定会有结果。”
而至于集团,她进财务部,并非为了挑起任何纷争,她全部行动,皆可归结为两个字:“守”与“防”,守住集团核心资产,防范有人趁火打劫。
然后,等待嘉树回来。
经过半个月的观察,覃乔所见的的是朱奥一直恪尽职守地履行着代理董事长的职责,竭力稳定着局面。那封邮件的事,曾让她一度怀疑陈嘉树的失踪是否与他有关。
可冷静下来细想,朱奥如今名利双收,若真是他在幕后操盘,布下如此险局,’无异于引火烧身。嘉树真的出事,首当其冲的便是集团股价震荡与监管审查,他身为代理董事长,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若说……这一切正中他下怀呢?
覃乔缓缓靠回椅背,闭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希望不是这样。
自陈嘉树失踪以来,覃乔没有一夜能够睡得安稳。这半个月更是频繁惊醒,有时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只能枯坐到天明。
覃乔浅眠了片刻,还是被手机持续的震动惊醒。
迷蒙地睁开眼,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静姐,什么事?”
“太太,您母亲来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紧,覃乔眼前倏地闪过杨淑华那张脸。
陈嘉树的失踪,追根溯源,是母亲的恶劣,以及她自己的沉默包庇,间接导致。
这段日子她无暇深思她们母女的未来,但她真的能对杨淑华不闻不问吗?可母亲做下的那些事,又实实在在地伤害了嘉树。若是她就此原谅,又将深受打击的他置于何地?
“我晚上不回来吃,你们多做一人的饭。”
“乔乔……”电话那端忽然传来杨淑华的声音,显然是接过了静姐的手机。她轻声补充:“妈妈只是来看看昭野、晞晞和Danie,今晚回去的机票……已经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