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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又将他‘扫描’一遍。

“来了。”他侧身让到一旁,请她进来。

分明半小时前,在车里,她连珠炮似数落他这种行为会带给他们的后果以及质问他这么做的目的。

陈嘉树全程安静地听着,待她说完,他才缓缓道:“请来一趟集团吧,坐下慢慢谈。”

玻璃门在她背后无声合上。

陈嘉树拄着盲杖往前走,抬抬手示意她到沙发那儿坐,自己则缓步走向办公桌。

耳边能听见中央空调“嗡嗡”的声响,即使已经很轻很轻。东南墙角的那盆绿植,叶子葱茂,对正对出风口,叶片微微摇晃。

覃乔收起视线,转身,坐到沙发上。

王特助敲敲门,拉开一道门缝,就站在门口也不过来。

“喝什么?”陈嘉树在办公桌那边问。

覃乔转头,看着王特助回:“都可以。”

余光多瞥了陈嘉树一眼,他站在办公桌前,正在翻找什么。

目光下移,落在自己搁在腿上屈起的指尖上。白白的、尖尖的,每个指甲盖上都有小月牙,那时候陈嘉树很喜欢捏住手背,轻拉过去,俯首,吻她每一根指尖。

皮鞋在地上撞出很清脆的一声响。覃乔从回忆里挣出,循着声音看过去。

陈嘉树双手捏着奖状边缘,脸上尤挂着笑,脚步稳当地朝她这儿走。熟悉的地方,他很快走到沙发左侧,随后他腾出一只手,往下探,摸索到单人沙发扶手,贴着沙发绕过去,再往上一坐。

他往她这边微微倾身,这张奖状递向了她。

双手接住奖状,覃乔大致地看了眼——昭野幼儿市内钢琴比赛一等奖。

昭野四岁时学的钢琴,他喜欢看邻居哥哥弹琴,后来自己也想学。

老师说这孩子天赋将来说不定能走专业路线。

其实陈嘉树钢琴弹得也很好,他父母没出事前,家里条件挺好的,他又聪明,什么乐器都会一点。

“昨晚保姆把奖状给我,我特别激动,想和你一起分享,”陈嘉树语气里毫不掩喜悦和骄傲:“可昨天我回来得太晚都后半夜了,想想还是不打搅你了,不是你现在过来我都打算等会儿去省台找你。”

这是陈嘉树收到的孩子的第一张奖状,兴奋也在所难免。覃乔弯了弯唇,将奖状放到桌上,打算与他说正事。

“陈董,我们恒宇——”

“乔乔,你不开心吗?”陈嘉树听不出她声音里有半分的惊喜。

“开心。”她点头道。

孩子得奖是好事,可陈嘉树却给她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刻意感。

六年后的陈嘉树有时候真得让她看不清。

他接连几次被她的话刺伤,可隔夜或是第二次见面,那双眼睛里依然盛着毫无芥蒂的温柔,让她所有的狠心像打在了淋了水的棉花上成了徒劳。

但有时她又觉得他像戴了一张过的微笑面具,唇角扬起的弧度都‘算计’得恰到好处。

比方说现在,他用孩子当挡箭牌,掩饰他因嫉妒心发作正在扼杀一个优秀的青年前途,只因为他现在站在高位。

想到此处,覃乔只觉得惊恐,何时开始陈嘉树变成了这般,过去那个正直善良、顶天立地的男人,又去了哪里?

陈嘉树从覃乔微微转动的坐姿中,察觉出她的不耐烦,但他不介意,弯了弯嘴角:“明天周日,我们去公园划船怎么样?”商量的语气。

覃乔捏了捏拳心,不想再与他兜来转去,切入正题:“陈董,您可知现在走过的每一秒钟每一分钟都在消耗我们的现金流,每一份合同的停滞都在动摇供货商、厂商以及其他投资人对我们的信心……”

王特助送来两杯咖啡。

指尖探到高温的杯壁,上移一两厘米,陈嘉树握住杯耳,他端起这杯咖啡,温温吞吞地品了一口。

与她的焦灼形成鲜明对比,覃乔越看越气,喉咙一下就大了:“陈嘉树!”

把刚推开门的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