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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尘亦觉得离奇,可那县令反而是朝她露出讨好谄媚的笑,绕过公案到她面前,小声询问:“如此,仙尊可还满意?”
敢情最后那道勒令,是替她加的。
司若尘无奈扶额,只觉得今日之事甚为荒唐。
她当然能看出这县令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简单请她来坐镇,更是为了巴结她。
为了升官也好,为了发财也罢,司若尘都懒得理会。
但事到如今,事态的发展却偏离了轨道。
她无奈挥了挥手,解了南知非嘴上的禁言令。
方才怕她坏了计划才封的嘴,现在嘛……这嘴边的鸭子怕是当真吃不着了。
不回答县令的问题,而是问正堂中央的人。
“你还有何要说的吗?”
本意是让她出声辩解,随便找些什么借口,她再顺势配合,今日这场闹剧,也变就结束了。
南知非自然感觉到嘴上的封印被解,不过这姑娘却并未着急说什么,反而是静静站着,身姿依旧笔挺,如雪松一般。
只是垂着的眼中含了几分落寞,让她这身影在空旷的厅堂里,都略显寂寥。
她缓缓开口,声音也轻:“没什么要说的,我认罪。”
这大厅诡异的静默了一刻。
司若尘隐隐呲了呲牙,坏了,似乎真的生气了。
就连县令也未曾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当即喜不自胜。
只需将此人推往闹市行刑,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民众展示他与仙尊非同一般的交情,往后谁敢动他半根手指?
再者,他为了维护大元律法,连修仙者的头也砍,此事一旦传开,能引发多大的轰动更不必想。
日后,他必然加官进爵,仕途坦荡!
想到这儿,他眼里的喜意都快藏不住,连忙下令:“上捆仙索,押回大牢。”
站立在两侧的衙役再次掏出了方晶,连接成一张紧密的网。
但这网落到一半,却兀然停住了。
县令焦急忙问:“仙尊,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法器是坏了不成?”
“没坏。”
司若尘平静开口,只是她的手指微微一勾,捆仙索便四散而开,落回各自手中。
“没坏,只是这人你们恐怕抓不得了。”
县令吃惊地瞪大眼睛:“这、这是何意?!”
司若尘略显苦恼地揉了揉眉峰。
“本座突然记起来,她似乎是本座徒儿呢。”
县令一愣,感到不妙,明明就差临门一脚,怎的偏偏不作数了呢!
他还试图争取,尴尬地笑着说:“仙尊莫要开玩笑了,若是徒弟,方才怎会认不出来呢?而且,这嫌犯可是直接认罪了呀!”
“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老眼昏花,一时没认出来,也很正常吧。”
根本不正常!
这杨柳县就在太衍门山脚下,谁不知道太衍门掌门座下只有一个亲传弟子?
认不出来才有鬼了!
但谁敢拆穿呢?
县令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哈哈道:“可、可她也认罪了呀,文书上都记好了的。”
司若尘犹疑了一瞬,随后朝县令轻微笑了笑。
“那你们就当没听见吧。”
她打了个响指,一旁记录案审经过的书吏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原是自己落下的密密麻麻的字,一瞬间全部变成游龙,一个个从纸册上飞了出来,又钻入墨砚里,再消失不见。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方才看见的一切,但他面前的纸,是实实在在变为了空白。
司若尘随手从桌上顺走一个金元宝,算是最初承诺的报酬。
元宝被握在手里,随意掂了掂,白光一闪,便收进纳戒里头。
随后缓缓起身,抚平裙摆,走到正堂中央。
南知非依旧垂着头,视线里闯进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