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征,八十始得归。’,王爷应该能体谅我这段回乡的路走了多少年……”
“是璧山之过,是大徵之失。”沈璧喉间阵阵哽咽,说话变得极为困难。
“不是王爷的错。”阿翁摇摇头,望着远处的山岚释然地笑了,“好不容易才回来,即便迎接我的是天塌地陷,我也不会再走咯。”
“人走得了,心走不了。”阿婆将锅盖盖上,再往灶台里添了把柴,“索性,就不走了。”
这话引得众人共鸣,皆点头称是,“人总是要死的,丫鬟小子们还年轻、还有奔头,但咱们几个活得也够本了,只求落叶归根便好了……”
说话的那位阿伯捧着他缝好的衣裳左瞧右看,满意得很。
“不是我不留你们。”阿翁将醒木搁下,郑重其事地同沈璧见礼,“只是王爷金尊玉贵,是万不能出事的。”
“诸位趁天色还早,赶紧离开罢。”阿婆亦是语重心长地劝着几人,不是她老婆子舍不得几片野菜,“若是入了夜,那些东西就要出来了,就走不了了!”
文玉眸光一划,瞥见屋后不远处的钩吾山,心下了然。
那东西,定然是狍鸮。
莫不说钩吾山乃是狍鸮的栖息地,单这家伙喜欢在夜间行动,又有小儿啼哭之声,便能判定个大概。
只不过从前为什么没听说有狍鸮出山扰人,近来频有发生便罢了,甚至还出现在江阳、七盘关,难道也与地下灵脉有关?
这些她来解决,至于木鹞镇的事……文玉看向沈璧。
“大家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我又有什么金尊玉贵的呢?”沈璧与文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明白她的意思,“我沈璧答应要为诸位重建木鹞镇,定然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使少有所依,老有所养,朝廷本就责无旁贷,承平王这个名头,她也不会白担着。
“可是王爷,就凭我们几个老骨头……”阿翁面上犯起了难,不多的雀跃之下包含着无尽的担忧,“更何况……”
“交给我。”文玉目光灼灼,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是天然的令人信服,“无论什么,余下的交给我。”
众人叫她的坚定惊得语无伦次,想问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你、你……”
文玉这话,是铁了心要进山。
一旁的藏灵面色变了变,她当然知道都到了山脚下,势必不可能回头。
可她总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能让文玉就此罢手,随她回藏灵仙山。
既然已经忘了的话,又何必……何必……
“还有我。”太灏三两步行至文玉肩侧,垂目与她对视,“无论什么。”
仰面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文玉有片刻的失神。
看起来从前的宋凛生脆弱易折,如今的太灏是坚不可摧,就像阴阳两极、天地两面,可是她心中清楚这个人的内核从来没变过——
或大或小,尽自己的力量。
郁昶眉心微拧,闪身上去拦在二人正中,“自然也少不了我。”
叫他这么一挤,文玉和太灏不得不退开几步,腾出些位置。
虽然话说的不情不愿,可文玉知道,此刻正是人心最齐的时候。
瞥了眼双手环胸、下颌扬起的郁昶,太灏别开脸转向一旁,抿唇忍俊不禁。
这家伙虽然修为道行不同往日,可有些地方还是没什么长进。
“这附近的河阴府有兵力,我想个法子调用一二。”沈璧极快地部署着,想到最近的地方借兵。
要重建木鹞镇,钱财、人手缺一不可,单枪匹马可不好,她需得借力、借智、借势,整合资源为她所用。
文玉赞同地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生了些顾虑,“你贸然调兵,可会惹出事端。”
人心叵测,她是怕对沈璧不利。
这些年,沈璧承平王的宝座也不知坐得安不安稳。
听闻良见说,她头上还有大把的皇子公主,人人都有各自的谋算,如豺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