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闭了闭目,努力平息着胸腔当中的翻涌,似惊涛奔腾、海浪丛生。
“除非……”文衡沉吟着,不知是否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像宋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若是生了这样的事,决计算不上光彩。
“除非有人将洞箫盗走。”直截了当的一声,将文衡的犹豫打断。
众人转过身来,却是文玉。
她紧握着的双手掩藏于衣袖之中,面上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就只是那么站着,却生发出无尽的强大气场来。
一时间,谁也不曾开口。
这样的姑姑……令方才与她见过一两面的宋濯、文衡和闻良意俱是一怔,很陌生的感觉在心头涌动,恍惚间众人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们对姑姑本来就是知之甚少。
除却是他们的姑姑外,文玉更是她自己。
她是什么样的脾性,什么样的做派,他们一概不知。
“姑姑……”宋濯低声唤道,不敢反驳。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毕竟墓室空间有限,一管洞箫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文玉抬袖止住宋濯的话头,独自转身过去看着仍未放弃找寻的宋凛生。
他颀长的身子半佝偻着,为了一管洞箫几乎要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顾不得百年来积压的污垢都争先恐后的沾染上他的衣衫。
原本清俊风雅的人物,如今只落得仓惶狼狈。
不知怎的,文玉面上有一瞬冷意划过。
她没来由地想起昨夜的洞箫声,诸般疑惑似乎在顷刻间皆有了解答。
“宋凛生,宋凛生。”文玉放软了神色,轻声阻止道,“你听我说,先别找了,好吗?”
宋凛生身形一僵,好半晌后才转过头来看着文玉,他眼中满是不解与迷茫,却没有出声反驳。
对于文玉的话,他一向是听的。
但就是这样的乖觉与顺从,深深刺痛着文玉,她眼眶一热,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忍心言明——
洞箫不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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