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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何日飞升 卢卿卿 112786 字 1个月前

便被风声席卷消散,可同时却也极其坚定,掷地有声。

不过是往日他二人之间再寻常不过的称呼,如今到了文玉耳中,却似平地惊雷。

文玉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枝叶,与此同时,每一处末梢的神经都变得异常敏感,令她心中阵阵轻颤。

宋凛生是在……叫她?

他怎么会对着一棵树,叫她的名字,这令她更加不敢应声。

虽无人回话,可树下的宋凛生却并无什么失落的神情,反倒在细细凝望片刻后自顾自地说着话。

“从前不明白的,如今终于明白;少时不懂得的,现在总算懂得。”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树干,动作柔婉得好似面对的是什么珍贵无匹却又脆弱易折的玉器。

“兄长没有一日不去看沈绰阿姊,陆二哥也从不缺席沈六郎的课业,而我宋凛生——”

宋凛生眉眼柔和、笑意深深,霜色的衣袍映照着金黄的日光将他整个人衬托得细腻如瓷。

“我不能与小玉分开。”

此言一出,宋凛生适时地收住话头,只满目期待地仰面看着眼前枝繁叶茂、绿意常在的碧梧。

而与之相对的文玉,更是闭口不言、不知说什么好。

她仍沉浸在方才宋凛生的这句不能与她分开所带来的震慑中,久久回不过神。

他说……他不能与她分开……

文玉怔愣着,只呆呆地垂目看向树下的宋凛生。

不论是方才还是现在,在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之后,文玉总算不得不承认,宋凛生竟真的是在对她说话——

对一株树木。

这样的认知令她恍然无措,更不知如何应对。

宋凛生非但闯过了她在山脚设下的迷障,甚至认出了她作伪的化身。

怎会如此?是她如今灵力太低还是宋凛生竟真的聪慧至此?

可郁昶分明方才为她修补了灵脉,而宋凛生本就不是蠢笨的人……她心知肚明。

一时间,二人皆是静默无言。

文玉心中大为震动,却是不愿相信宋凛生竟会对着一棵树木唤她的名字,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所说的不能分开。

从前种种便罢,可是如今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给宋凛生带来无穷的祸患,又叫她如何心安理得假装不知呢?

梧桐祖殿庄严肃穆,仅有山间细微的风声卷过,叫庭院当中不至于太过寂寥。

宋凛生蜷缩着指尖,却仍旧抚着树干不愿收手,掌心沁出的薄汗沾染着草屑,令他看起来略有一丝可怜。

“我会不会,说了太多?”

他清淡温润的话音响起,眉心亦随之紧蹙,稍显病弱的面庞的重伤初愈的冷白色,纵使是在秋阳杲杲之下,亦有几分难掩的憔悴。

宋凛生满目期盼,似有些不确定般犹豫着问道。

“你不是……喜欢听我说话吗?”

“你!你怎么知道!”

文玉似被踩中尾巴的狐狸,在骤然惊下之间不由得呼喊出声,抛却方才的诸多顾忌,全然忘记自己如今还是一株梧桐树。

那时她为宋凛生疗伤,心中失神这才将那些话说出口,如今被他挑明,倒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先前本就忍得辛苦,如此一来,文玉算是彻底破功。

宋凛生面色无波,并无丝毫讶异的神色,反倒是一如方才般安心地倚靠在梧桐树的枝干旁,语出轻快。

“小玉,当时我虽并不清醒,却也非全然失去了意识,你说的话……我皆铭记于心。”

小玉说她喜欢听他说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小玉心中对他亦有几分喜欢?

他仿佛听见流云在叶片间穿行沙沙声,搅动着他心头一阵阵痒意,想起先前的种种,宋凛生的唇畔不由得浮起笑意。

“怎么?又要长小树芽了?”宋凛生轻抚着树干上生发的枝芽,忍不住与文玉逗趣。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令文玉的记忆登时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