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拍了拍,“我能听见你说话,倒也不必这般大声。”
“不是。”彦姿面上震惊更甚方才,扭肩从洗砚手中挣脱出来,“你家公子不是不会水吗?”
这会儿赶紧下去救人还来得及,若是再“放心放心”,只怕一来二去,放心回家开席算了。
彦姿喉头一哽,却又不好挑明,他与宋凛生和文玉是挑明身份是,只是与洗砚哥……似乎又不便详说。
不同于彦姿的焦灼不安,洗砚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倒很有宋凛生平日里的做派。
“彦姿,公子不会水已经不知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洗砚神神秘秘地说道,颇有些得意的意味。
彦姿双眉倒竖,不敢苟同,方才文玉还说宋凛生不会水呢,怎么一到洗砚哥口中便成了老黄历了。
他将信将疑,却没有出言反驳。
洗砚自是知道彦姿不信,他仍是一把将彦姿揽过,拉着他坐在河堤上,信誓旦旦地同他保证着。
“彦姿你有所不知,自上回文娘子在远水河畔遇险之后,公子便十分痛恨自己不识水性,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痛恨自己险些害了文娘子性命。”
洗砚越说越起劲,面上甚至浮起莫名的笑意,似乎很是神往。
彦姿僵硬地扯动唇角,勉为其难的算是有点回应。
这都哪跟哪啊……
只是洗砚说的专注,全然不在意彦姿的神情。
“自那以后,公子便时常练习凫水,以防文娘子遭遇不测之时,他却只能束手无策。”
“如今已有些时日,公子的技艺也有所精进。彦姿你且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他才不担心呢!他只盼着公子成功救上文娘子,文娘子深受感动,然后……
洗砚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至于在彦姿面前太过失了分寸。
“咳咳。”洗砚端正了面色,随手指着河面某处,一脸期盼地同彦姿说道:
“你就等着罢,且看今日沅水河畔、英雄救美!”
“……”彦姿静默不语,他此刻就连牵动唇角赔笑的心思也无。
只盼那女人和宋凛生别出什么事才好。
彦姿横了一眼身侧的洗砚,又往水面看去。
洗砚哥平日里办事妥帖、周到细致自不必多说,怎么到了他家公子和文玉的事上,却感觉哪里不靠谱呢。
夜风吹拂,将彦姿和洗砚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在空旷无人的沅水河畔,似破空之声一般尤为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彦姿的心头越来越沉,就连一旁乐不可支的洗砚也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再没了先前的笑容。
只是两人皆是默契地不说话,任由周遭一寸一寸地静默下去。
“哗啦——”的一声响起,将无边的寂静打破。
平静的沅水河面被撕开一道豁口,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往里涌去,天地间似乎又有了颜色,而耳边也终于有了风声。
彦姿毕竟是树妖之身,自然比洗砚要更加眼疾手快、耳聪目明。
他立时从河堤上起身,似乎生怕人注意不到,还特意举臂高呼道:“文玉——”
第176章
而彦姿身旁慢半拍的洗砚也终于看清了河面上的情形——
文玉一手托着宋凛生,一手拨弄着身前的河水,正往岸边过来。
“哎呀!文娘子!公子!”洗砚大惊失色,忍不住震声呼喊,说着便欲往水中去。
“你别去!”彦姿低声呵道,稍后似乎又觉得不妥,“洗砚哥,我是说我去。”
言罢,彦姿便匆匆下水,同文玉两人片刻时候便将宋凛生搀扶上岸。
“公子!公子!”
洗砚两手举在身前,似乎想从文玉手中接过宋凛生,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宋凛生双眸紧闭,眉心蹙起,似乎心中很不安稳,而他那倚靠在文玉身上手脚无力的样子,显然人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