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蓬草比之水下旁的藻荇植被么,是要更庞大繁茂些,可也并无什么其他的不同。
甚至……
文玉将一手覆于春蓬草的叶片上,而后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叶片顺着水流在她掌心滑动。
似乎也并无一丝灵力波动。
难道……这春蓬草并未生灵吗?
文玉奇怪地偏头看了一眼,不会是她感觉出错了罢?
既然府州志中有记载,像彦姿这样的小妖也有耳闻,那这株春蓬草应该少说也有百年千年的岁数了,怎么会还不曾开灵智呢?
文玉百思不得其解,更何况……即便真的是一株灵智未开的普通春蓬草……
文玉仰面望了望遥不可及的水面,那它是如何将在河面清理淤泥的衙役缠绕下水的呢?
她摊开掌心,静静看着叶片柔柔的搅动水波,其虽则茂盛却还不至于能够得到水面,更遑论像长了眼睛一般将人缠住。
奇哉!怪哉!
水下的文玉和春蓬草相顾无言,而岸上的宋凛生和彦姿却已是吵得不可开交。
“宋大人!宋哥哥!宋凛生!”彦姿呼喊道,变着法儿地扭着宋凛不撒手,“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彦姿,放手!”宋凛生丝毫不动摇,他手中捏着那块青苏玉玦,直往沅水而去。
“你不是不会水吗?我若让你去了,那女人上来非得撕了我不成!”彦姿也毫不退让。
他才不会傻到让宋凛生去“救”人,文玉是什么人!是大妖啊!哪里需要他一个凡人去救?
“小玉下水这许久,还不曾上岸,我担心她遇到了危险,我下去看看!”宋凛生两手捉着彦姿的手,企图将他从自己身上剥下来。
“不行!我不答应!”彦姿牢牢抱着宋凛生不撒手,口中也是片刻不停歇,“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真不会有事。”
“岂会?入夜水凉至极、冰冷刺骨,即便没什么危险,人也受不住这许久的低温,若是致使昏迷,便只有死路一条!”宋凛生胸膛起伏、话音急促,也顾不上同彦姿讲这许多的道理,便直往前冲。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文玉她未必想叫你以身犯险啊宋大人!宋哥哥!”彦姿止不住地哀嚎。
他心知自己言语苍白、劝说无力,眼下文玉下水半天却连个水泡也不曾冒一下,谁知道她是死是活?宋凛生的担心不无道理。
只是,就连他这样的小妖都能在水下来去自如,更何况文玉那等修为?
可文玉那女人显然并未将自己是妖精的事老实告诉宋凛生,那他自然也不会说、也不能说。
正当彦姿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默之时,却不慎被宋凛生捉住机会抽身离去,待彦姿再抬首追去,只听得噗通一声——
宋凛生应声入水,就连他月白的衣角也见不着了。
“宋凛生!”彦姿气急,却又无能为力,只好在岸边止不住地跳脚。
这可怎么办!若是宋凛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文玉那女人还不得真的给他找个风水宝地埋了!
彦姿脑筋一转,登时便预备下水救人。
“彦姿!你做什么?”
这道话音似利箭一般直指彦姿脚下,叫他顿在原地。
是洗砚。
“洗砚……哥,那个。”彦姿见来人是洗砚,不由得放松了些许,却又更紧张起来,“那个你家公子掉水里了!”
彦姿抬手指着沅水河道同洗砚示意。
微风乍起,河面上波光涌动,却衬托出莫名的寂静,丝毫不像是有人方才入水的样子。
可是洗砚面上丝毫不慌,更无半点忧色,就连往前的脚步也并未加快。
这回轮到彦姿傻眼,似不敢相信一般又补充道:“洗砚哥,我是说你家公子下水去寻文娘子了!”
洗砚也不知去哪栓了马,这些时候才回来,待他行至彦姿身前,仍是一脸淡定。
“你放心!”洗砚一把搂过彦姿的肩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