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宋凛生的声音似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泉,带着些微沁人心脾的凉意,将文玉包围。
短短三个字,却奇迹般地让文玉心头的焦急全然淡去,只觉得无比安定。
“你……你知道?”文玉喉头轻动。
明明方才饮过茶,这会儿却忽然又有些渴意。
“嗯。”宋凛生肯定地同文玉颔首,“我相信小玉,你自然有你的道理。”
宋凛生抬袖轻动,指尖翻转间将文玉紧攥在手中的茶盏取出,而后重新斟上茶水递回去。
文玉忙不迭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也不知的茶水下肚的缘由,还是宋凛生话中的信任起了作用,文玉脑中一片清明。
“你是说——”
“我是说,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既然小玉心中已有猜想,我们不妨便去验证一番?”
宋凛生唇角衔笑,不同于他往日里一派风轻云淡、成竹在胸的模样,此刻他眼中盛满少年人的意气风发,颇有些灵动的意味。
“此话当真?”文玉叫他这话说的心中一动,不待他回应便掀开车帘唤道,“洗砚,改道——”
……
警钟街,绿水巷。
——粉墙黛瓦、草木葱郁。
文玉和宋凛生立于巷口的槐树下往里看,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公子,文娘子。”洗砚的声音匆匆而来,带起一段细碎的脚步声,“我方才去停车,学堂中竟一人也无,就连申盛也不知去了何处。”
宋凛生闻言侧身同文玉对视一眼,而后嘱咐道:“四处找找,若还是不见人,便回府差些人手来一道寻人。”
“是。”洗砚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文玉出口将洗砚拦下,遥望着绿水巷深处,“不急,先去周先生的闻道书舍看看罢。”
巷尾便是周先生的闻道书舍。
“为何?”洗砚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解之色。
宋凛生顺着文玉的视线看去,心中便约莫明白了几分,“小玉的意思是——”
“申盛先前不是说两家学堂常有往来吗?兴许这会儿他带着学子拜访周先生去了,也说不准呢?”
文玉眼波流转,一扬眉便跨开了步子,她双手负于身后、潇洒而去。
“更何况,上回周先生说要请我到闻道书舍饮茶,我可还记着呢!眼下正好去讨杯水喝。”
文玉衣摆翻飞,犹如层层雪白的浪花堆起,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又犹如朵朵白莲绽开,煞是好看。
“公子?”一旁的洗砚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唤着自家公子。
“走罢。”宋凛生轻轻颔首,抬步跟了上去。
“公子!公子等等我!”洗砚急促的呼喊响彻绿水巷,又随着风声渐渐散去。
文玉步履不停,一路顺着巷子前行,越往里越能听见稚子诵读声声。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仔细辨别这其中有无阿珠和阿沅的声音,那读书声便戛然而止。
文玉的脚步随之停住,巧的是门匾上“闻道书舍”四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正好停在了闻道书舍的门前。
身后步履声渐近,直至在文玉身侧驻足。
是宋凛生和洗砚。
文玉侧身看了一眼,而后便将视线重新投注在闻道书舍门匾两旁的门联之上。
泉石可人烟霞友我,青山傍屋绿树盈门。【注】
倒是与这绿水巷的景致十分相配。
文玉抱着双臂,此刻倒不急着进门了。
脑海中回想起周先生那一双清清淡淡的眼睛,似乎霜花镂成,冰雪裁就。
方才只一心想着同宋凛生一道来探究一番,如今到了人家周先生门前,她倒觉得实在是冒昧唐突。
文玉面上是风轻云淡,脚下却有如千斤。
虽则在面对闻夫人所述之时,她并不全然相信,甚至觉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