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嘱咐道:“先莫要同他提起此事。”
她想起那日夜里,闻彦礼疯癫无状、胡言乱语,便觉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是在她找到头绪之前,还是不要打搅他难得的美梦了。
文玉瞥了一眼榻上的闻彦礼,他紧闭的双眼掩去了眸中的妖冶之色,倒没有先前那般迫人了。
先叫他睡个几日,待她查出此事若真如他口中所说,是他对不住周先生,那可没他的好觉睡了!
文玉心中忿忿,先前只当这闻大公子是受谁所害,可是如今知道牵扯其中的人是闻道书舍的周先生,她心中这杆秤立时调了个头。
“是,是。”闻夫人连忙应承下来,如此倒是正合她意。
院中日头渐高,热气不断攀升。
文玉和宋凛生告别闻夫人跨出门槛的时候,正与缕缕金光打了个照面。青阳似乎将要顺着文玉的衣袍爬入内室,也见一见这榻上那朵血泊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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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回程的马车在青石板上碾过,不同于来时的焦急,伴着风声骄阳,徐徐而行的车轮一路从江北转回了江南。
青花缠枝的香炉子已有些熄灭的迹象,残存的几缕轻香在车厢内萦绕着,渐渐地漫上衣襟,几乎将文玉和宋凛生拢在一处。
宋凛生将小桌几上的点心果子收到一旁,不动声色地斟着茶水,而后自然而然地递到眼前人的手边,并未出言。
自打从闻宅出来,这一路上,文玉便托着腮趴在桌上,便是片刻也不曾动弹过。
照理说,如今闻大公子顽疾重愈,大病初好,正是他与小玉想见到的。
可是如今小玉一脸抑郁之色,可不像是有半分喜悦之情的样子。
“呼——”
眼见着宋凛生瓷白如玉的指尖搁下茶盏,文玉双眼终于起了一丝波澜,长长的叹息自她唇齿之间逸出。
“宋凛生。”
“我在。”
文玉眸光转动,极快地瞥了宋凛生一眼。
他总是这样,即便自己只是唤了他的名字,还并未说什么话,他也会应声答应。
文玉的心头松快了几分,抬袖将面前的茶盏抄起来一饮而尽,随后端正着身子坐了起来。
与其一个人苦思冥想,不如两个人探讨一番。
“你说,方才闻夫人所言,有几分可信?”
文玉眉梢轻扬、杏眼圆睁,满目期盼地等着宋凛生回话。
宋凛生低低地笑了两声,他一早便知道,小玉对于闻夫人的话恐怕不会尽信。
只是不曾想,她一路上竟都在琢磨此事。
“你是说,周先生和闻公子的事。”宋凛生略一思索,肯定了文玉话中所问。
文玉闻言赶忙点点头,她就知道宋凛生定然明白她的意思。
“那日,你与我在学堂里都是见过周先生的。”文玉摩挲着茶盏的壁沿,细白的瓷器恰如那日周先生一尘不染的衣装。
“她……”文玉话音顿了顿,“她不像是会……”
未完的话语文玉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宋凛生说话做事讲究依凭,不会是偏听偏信之人。
正如她不全然相信闻夫人,那她又如何要求宋凛生会对她的话毫无保留呢?
她还没有证据,只是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
周先生不会是背信弃义的人,更不会因为什么疯症便与闻大公子分道扬镳。
可她若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会不会又太武断了些,宋凛生会如何看她……
文玉眉心蹙起,疑云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