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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何日飞升 卢卿卿 115998 字 1个月前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日光洒落在后春山间,将层叠的薄雾破开,引得风声穿林过岗,带起一段低沉的呜咽。

幸而还有鸟雀声声点缀其中,清脆婉转间,叫后春山不至于太过沉闷。

文玉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待规整齐全,囫囵吞了些糕饼果点以后,便急匆匆地穿廊过院往正门而去。

途中经过前院正中的枳椇树,其高大繁茂的枝叶簇拥着,很是抓人眼球。

文玉收住脚步,这才发觉昨日的头痛脑热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她亲昵地靠过去,一把环住了枳椇树的树干,还不忘拍一拍其遒劲的纹路,口中低声念叨着:“多谢了!树兄!”

尚未生灵的枳椇树自然不会开口答复她。

文玉抿唇笑着,正欲离去之时一晃眼却瞧见背光处叫虫蛀的树洞,她略一思索,狡黠的笑意漫上唇畔。

“权当报答你的枳椇子。”

她伸出两指轻点,一抹青芒顿时飞出,似乎长了眼一般,直向那处虫洞而去。

顷刻间,由于虫蛀腐朽结出的丝丝缕缕的蛛网消失不见,原本凹陷成空壳的主干缓慢抽出了新芽。

文玉拍拍两手,笑的既开怀又恣意。

看来她的法术又精进了些,像这样的小灾小病还难不倒她。文玉转身往正门走去,心中盘算着待会定然要将这好消息说与师父听。

檐下的风铃声清脆悦耳,远处的山岚逐渐显形。

文玉百无聊赖地坐在衔春小筑门前的石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藏在树梢上雀儿。

她远远望着后春山更深处,那随着雾气消散显露出的一角正是梧桐祖殿飞扬的檐宇,想起殿中端坐的春神像,她就恨不得能快些上山。

自她下界以来,拢共也不过去了梧桐祖殿两回,眼下还真是有些想念师父。

既然师父云游四海、踪迹难寻,那便拜拜师父的神像罢。

她正一个人想的出神,忽而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

那动静起先似乎还略有急促,不过越靠近反倒越沉稳下来。

“小玉,山间雾气重,当心着凉。”一股冷香袭来,伴随着宋凛生关怀的话语,不待文玉回头,昨日那件妆花缎子的披帛便落在了她肩头。

文玉乖觉地坐着,丝毫未感到惊诧,对于宋凛生的靠近,她早已习惯,并不会出现什么戒备的反应。

她垂眸看着宋凛生绕到她身前蹲下,为她系好披帛前头的缎带,还打了个好看的同心结。

“嗯嗯。”文玉频频点头应下,而后她双手撑着膝盖便要起身,“你睡好了?那我们便上山罢,洗砚呢?”

她一连问了好多话,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她对于上山进香之事,有多么热忱。

宋凛生抬手虚扶了文玉一把,助她稳住身形,“洗砚……”

“公子!公子!哎呀公子你等等我——”洗砚的声音穿门过槛而来,下一刻他水蓝的衣衫便出现在正门中央。

真是背后说人不得,宋凛生垂眸浅笑。

洗砚甫一出门,便见公子和文娘子一上一下地立于石阶之上。文娘子身着昨日那件披帛,公子却仅着单薄的外袍,叫山风吹得衣袂翻飞。

“洗砚?”文玉见洗砚顿在门槛上并不出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臂弯里搭着一件月白点花的斗篷,一脸的急色。

“诶——文娘子早。”洗砚应声而来,一边走一边将手中的斗篷抖落开来,“公子,你就等等我罢,山中寒气这样湿冷,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说着,洗砚便将斗篷披在了宋凛生身上。

宋凛生淡笑着接过,一面系着斗篷,一面说道:“哪里就有那样羸弱了,难不成我是见风就倒的人?”

“是是是。”洗砚为他理着衣摆,笑的狡黠无比,“公子可不是见风就倒的人,依我看,文娘子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