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第一道越来越近,仿佛死?亡迫近的鼻息。
眨眼间从破碎城门中掠出的阴影,高高举起了沾满鲜血的长刀。有一滴血凝在刀尖,随力道破开雨珠,直直跃向那一动不动的黑袍男人。
“不——!”有人不忍地?闭了眼。
有人抽气?尖叫。
有人攥得手心发白。
万众瞩目,视线聚集的这一刻,黑袍男人动了。
一条绳索隐藏在碎裂的砖石之下,被用力拽紧,弹跳着挺直,拦在了冲锋的马腿之下!
“嘶——!”
战马骤然跌向地?面,攻击的平衡打破。
骑兵的刀刃还未触及,就失了冷静,慌乱舞向空中。
他?拽着马绳,身体一同歪倒,头脑下令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见到了一柄迎面而?来的刀光。
雪白的、银亮的,一瞬间闪过眼睛,逼得他?不由?自主眯起的,无比漂亮而?利索的刀光。
骑兵未曾见过这样的刀光,却在见到的一瞬,连恐惧也没来得及升起。
就对上了刀光后,沉默又冷凝,仿佛天上乌云落地? ,化身而?成的那个人。
“那是谁?”
短暂的残余的思?考,在后知后觉的痛楚中,他?的视线漂移,见到了一具无头的身体。
瞳孔不由?自主扩大,在认出尸体的同时,骑兵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咕噜噜,有什?么滚落在地? ,赤红溅落一地? 。
原本以?为会死?的黑袍男人,好端端站在那里。
围观者屏住呼吸,胸腔情绪涌动,正要为这一出精彩的反杀戏码欢呼,就听见了更多、更多,多得让人脸色苍白的马蹄声。
是了,加卡托兰有四座城门,一座被破,怎么可?能攻进来的骑兵只有一个?
就算守城战中有所消耗,也残留了至少百人,甚至千人,足够闯入这座城池。
那一个人,又能杀多少人,又能赢多久,又能护住多久?
微薄的希望刹那扑灭,连遗憾、悲伤的落差都难以?升起,偷看战场的人们,这一刻看向仍然挡在城门前的那个身影,心中只剩下黯淡的怜悯。
即使是加卡托兰的首领,即使是传言中无所不能的无相,又能如何? ?
期望谁来拯救这座城,不如期待帝国的清洗会放过弱小毫无反抗的民众。
不是吗?
不是。
雨水大了起来,一点一滴砸向地?面,像是千万颗破碎的水晶,飞溅起水洼,又汇聚成细小的溪流,冲淡鲜红的、赤色的地?面。
谁也没有想到,无相能够坚持这么久。
鱼贯而?入的骑兵,领头的尽数躺在了地上。后方的骑兵稍有迟滞,便?迎上一柄沾着同伴鲜血的刀,随后是刺入双目、胸口、大腿的箭矢。
不知何?时,一百多人不再空守城门,带着箭矢,站在了黑袍男人身后。
湿润的雨掩盖住表情的细节,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为了谁而?来——这些弓兵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盯在黑袍男人身上。
此前纷纷扬扬,传遍整个加卡托兰的谣言不攻自破。
倘若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加卡托兰真正的首领,不是真正的无相,这些人又为什?么要用如此态度对待他? ?
而?且,任谁看了此刻的战斗,都不得不承认,即使有箭矢掩护,有百人协助,这片狭小又艰辛的战场上,最核心的人,是那个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看不清样貌的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攻击的指向标,都是下一轮攻势的开始。
这一点,不仅己方?清楚,敌人也看得分明? 。
“优先杀了那个男人。”
将领喊出这话,其他?人却早已在短时间的交战中领会,刀刃、棍棒、枪尖、箭矢、剑刃、斧刃……武器对准的,总是同一人。
被针对的那人承担了战场上最大的压力,即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