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姜燃无比感谢何之简的多此一举。
小厮们将她素来珍视的药材翻得一团糟,何岩急急要上前阻止,姜燃却喝止了她。
时至如今她还是想和平解决问题,以她的武艺,直接将王有根加上萧少爷暴打一顿,然后逃出萧府并非不可能,但她还带着何岩,屋内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凌香韵。她必须为她们考虑。
过了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小厮突然喊了一声,“找到了。”
姜燃猛地抬头,震惊地看见他从药材堆里捧出了一些暗红色的细长花瓣朝萧老爷走去!
怎么回事?她的药箱里明明没有红花?!
她猛地偏头,对被押在旁边的王有根低声质问道:“是你干的是不是?我入内诊治时,药箱放在屏风外,你偷偷放进去的是不是?”
她紧紧盯着王有根,妄图在他脸上找出破绽来。
王有根也紧紧盯了她一瞬,陡然露出一个笑意。
他压低声音,得意道:“大夫伙同人谋害她人子嗣,按梁州律法,你会被打三十大板。萧家和县令是旧交,你就等着被打死吧。”
“你带着的那个小贱人也逃不过去,她是同犯,少说也得打个十大板。就她那小身板,撑不到第十板就该一命呜呼了吧?”
王有根得意洋洋,姜燃瞋目裂眦,几乎要扑上去咬他!
萧老爷扫了一眼,对匆匆进屋诊治又匆匆出来的刘大夫道:“这是不是红花?”
小厮放低手,让站在门槛处的刘大夫远远看了一眼,刘大夫眯起眼睛,不确定道:“有点像。”
萧老爷冷哼一声,对姜燃道:“人证物证俱在,来人,给我押送官府!”
“慢着!”姜燃站起身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燃冷笑,回头冷睇王有根,对刘大夫道,“刘大夫老眼昏花,连红花都不认识了么?”
刘大夫见她这么说,快步上前又检查了一番,脸色骤变。
“这不是红花!”
“怎么可能?”
王有根震惊的站起,手臂仍反剪在背后,连着押他的小厮一同快步走到前面。凑近一看,他震惊失声,“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是红花?”
他的计划明明很完美!为什么红花没有出现在姜燃的药箱里?
“这不是红花是什么?”萧老爷拈起一根暗红色细长条,有簌簌的红粉从上面掉了下来。
姜燃道:“是橘皮丝泡红曲。”
“你,”王有根目眦欲裂,不敢置信的将橘皮丝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用橘皮丝泡红曲?”
姜燃淡笑道:“为什么不能?”
“橘皮助消化,红曲理气,我家老人厌食,拿回去煮橘皮红曲粥喝不可以吗?”
“那你为什么切成细丝?”
“想切就切咯,就切就切,用得着告诉你吗?”何岩跑过来,冲王有根扮了个鬼脸,然后冲姜燃一笑。两人互相传递了个默契的目光。
早在进门之初姜燃看见王有根的时候,就悄悄叮嘱何岩盯着王有根。何岩在发觉王有根偷偷往药箱里放东西的时候,就将他放进去的红花取了出来,而将随身携带的橘皮丝放了进去。
“你!你!”
王有根态度实在反常,凌老夫人忍不住皱眉,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你栽赃陷害姜仙师?”
“我,”王有根一梗,“那施针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姜燃微微一笑,“我的银针是特制的,比寻常银针更细三分,扎入身体不留丝毫痕迹。”
“可据我所知,王大夫的针是寻常银针,扎入身体易留痕,针眼还会渗血。既然王大夫说是我扎的合谷穴,不如我们看看少夫人手上的针眼,到底是谁的针留下的?”
“这,”王有根眼睛滴溜溜转,“少夫人刚流掉了孩子,还在昏睡,打扰少夫人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只在屏风外看一眼,”姜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