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话云里雾里的,压根就听不懂。
阿喜这个小文盲,压根就没听懂郑通的话。
她满脸愁容:“姑娘,三老爷原来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钟攸凝肯定:“是的。”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郑通都是这样说话的。
并不是说郑通是个很古板的人,只是在说话方面,这是郑通的个人风格。其他人并不是这样的。
阿喜不懂:“为什么呢?”
钟攸凝也弄不明白。
她猜测或许这样会显得格外有文化吧?
回去这一路,除了遇上郑琦和郑通兄弟,没有再遇上别人了,主仆俩顺利回了汀兰居。
巧姑和顺儿迎了上来。
进了屋里,钟攸凝先去内室换了身常服出来,房里静悄悄的,阿喜没见着人,画卷在桌上搁着,旁边放着个描金匣子,里边是老夫人赏下来的黄金头面。
钟攸凝习惯了独处,也不急着找人,先坐下喝了杯茶水,才拿起画卷打开。
这是一副花鸟画。
画画的题材很多,大到山水画、花鸟画、人物画、界画、佛画等,小到随意点缀三两点也可称画,以传统画论为核心,评判一副画的标准仍是遵循六法论。
这是谢先生在《古画品录》中提到的,流传至今,在此基础上,还会结合笔墨、章法、文化内涵和作者休养等综合维度来评判,而这六法是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及其它。
当今大文豪温千是文坛领袖,对画画也有研究,比如他的花鸟画在色彩搭配和意境就分外的和谐,并非过于追求色彩艳丽,就符合随类本质。
这一副花鸟画,以钟攸凝的水平来评判是相当好的。
她的画技比较粗糙,在颜色搭配上就过于追求色彩艳丽,达不到色彩和意境完美融合,有一种幼儿画画的色彩搭配。太阳是红通通的、天是蓝蓝的,水是蓝蓝的...
钟攸凝又看了眼落款:采荷居士。
采荷居士!!!
这哪里是采荷居士,这是文坛领袖温千的画卷啊!
钟攸凝拿着画卷的手都不敢动了,生怕不小心损坏了画卷。
温千出身世家,家境殷实,家中一门都是读书人,并不缺银养家,他的大作也很少会在市面上流通,尤其在温千出名后,他的诗词画卷价格连连上升,这样一副简单的画卷也炒到了百金。
温千的画卷怎会被店主拿来随手相赠呢!这是绝无可能的事,郑琦的理由说不通,唯一的可能是这幅画是他特意挑选的,借用了店主的名送到她手上。
钟攸凝面色有些复杂。
郑琦以这样的方式把画送到她手中,可见他的用心,也代表了他的意思。
但她拒绝。
钟攸凝不想嫩草吃老牛。
他们不合适。
“姑娘。”阿喜蹦蹦跳跳的进门,手中还拿着块糕点在啃着,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能吃好几顿。刚回来,就找盛娘子拿吃食去了。
盛娘子跟在身后进门,重新沏了壶茶水。
她问询:“姑娘晚食可有什么爱吃的?”
钟攸凝抬头,转向窗外,橘光挂在半空,夕阳西斜,已经是快到傍晚的时候了。
最近天气有些炎热,钟攸凝胃口也不大:“上两道清淡的时蔬就行了。”
盛娘子:“行,姑娘坐坐,一会晚食就好了。”
说完,盛娘子风风火火的去准备膳食了。
阿喜慢悠悠的走过来,在钟攸凝展开的画卷上悄悄看了看,以她不专业的眼光评判:“这几只鸟画得挺好,跟真的一样。”
这可是大文豪温千的画作!
钟攸凝叹了口气:“收起来吧。”
“姑娘,婢子来。”阿喜积极干活。
钟攸凝赶在她要接手前阻止了。温千的画作,价值百金,这样一副珍品再谨慎都不为过,钟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