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年会(2 / 3)

景非昨从善如流。

于是晚上,她站在温氏集团晚宴大楼的露台上,西装的剪裁利落锋利,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除了那檀木手串,没戴任何其他的首饰。

即使温瑾再三跟她保证不需要进行任何的社交,她也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以往在她需要出席的那些展会开宴或闭宴上,好歹还能和她的同行们讨论些大家都听得懂的话题,而在这里,西装革履的权贵们谈论着股市、并购和政要丑闻,她完全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或者说,“被闯入者”。

“无聊?”温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腰。

景非昨没回头,只是懒懒地勾起嘴角:“温总终于舍得从那些老狐狸堆里抽身了?”

温瑾低笑,呼吸扫过她的耳尖:“是终于能够从那些老狐狸堆里抽身了。”

景非昨想到什么:“大厅里的那副画……”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温瑾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

接起后,温瑾助理的声音急切地传过来:“国外那个案子出问题了,他们负责人临时变卦,要求重新谈判。”

温瑾搭在景非昨腰间的手拥紧了一分力道。

景非昨侧头看她,无声地问:“怎么了?”

温瑾把手机拿远了些:“有一个项目出了差错,不过我的助理会处理,不用担心。”

温瑾的声音很小,但还是那边耳尖的助理捕捉到了。

助理简直是欲哭无泪、惊声尖叫:“温董!这个我怎么处理得了,真的需要您来一趟啊!”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实在太大,即使没有外放景非昨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忍住笑了,问温瑾:“这个项目价值多少?”

温瑾在心里把这个数字减减除除:“十几亿吧。”

“那你还不快去?”景非昨嘴角抽搐了一下,“搞砸了还能让你的助理背锅吗?”

“二十分钟就回来,等我。”温瑾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松开她,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别让他们惹你。”

转身离开前,还对着周围的侍者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照顾好景非昨。

景非昨看着温瑾离去的背影,被后者的谨小慎微弄得啼笑皆非,温氏宴会又不是龙潭虎穴,能有谁会莫名其妙地招惹她。

五分钟后,景非昨发现自己错了。

温瑾才刚离开,她一进入宴会厅,就感受到了许多道不善的视线。

其中最不加掩饰的恶意来自站在香槟塔旁的一个年轻男性,身边围着一群谄媚的跟班。

他穿着和温瑾同款式的定制西装,却没有那种凌厉的气场,反而看起来像个保险销售。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景画家吧?”男人晃着酒杯走过来,笑容虚伪,“我堂姐最近的口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

周围响起几声刻意压低的轻笑。

景非昨眯了眯眼。

她听林昕说起过这个人——温子谦,温瑾叔叔的儿子,当年温瑾肃清温氏时他还小,温瑾不知动了什么恻隐之心,竟然没有一起清算,反而留了个子公司给他玩。

这些年温子谦一直以“温氏接班人”自居,圈子里的人没见温瑾有结婚生子的迹象,便也乐得捧他一声“小温总”,本事不大,名声却不小。

“景小姐今晚的着装真是别致。”他故意抬高音量,拖长音调,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怎么,温氏的宴会已经随便到允许宾客穿办公室通勤装来了?”

“可能是艺术家特有的节俭?”跟在温子谦旁边的一个女人掩唇轻笑,“毕竟西装可以反复穿,不像礼服,穿一次就不好意思穿第二次了。”

“或者,”又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接话,眼神轻佻,“是觉得自己穿套西装就能和温董平起平坐了?”

“哎呀,别这样,景小姐可能只是不太懂规矩。”温子谦假意打圆场,却笑得更加恶意,他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