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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法,陛下要长生,臣便炼制了所谓的长生丹,这丹实则只是些草药罢了,对身子有益处,可也甚微。”

廖硒点出自己同皇帝之间暗存的中途,隐去最最重要的“气运”一事,毕竟蕙后落得如今这个境地,有他当年学艺不精之过。廖硒道:“再过个几年,若陛下想要的丹药臣迟迟炼制不出,岂不是自将头颅送到斩首台上?臣也是要为自己谋一谋出路的,您需要臣,臣也需要这条出路,不若便联手。”

“……”

那时蕙后信了半分,却并未即刻同廖硒交心。

那几日她生怕暗处有人听到廖硒这番话,还回忆了自己可有说错什么话。

思来想去,蕙后倒不在意自己,只是流光才十六,她若死了,谁护着他?

是又过了些时日,蕙后才决定一试。

廖硒同蕙后便联手起来,这几年给皇帝吃了不少慢性丹,这丹看似有益处,哪怕送到太医院也看不出分毫古怪,可实则会叫人精气神愈渐衰退,今日皇帝眼神呆滞,便是受此丹影响。

宫中能察觉这丹药不对的,除了局内人,便唯有国师华霁了。

可皇帝不信华霁。

华霁为人淡漠,说不出谄媚之言,又是先帝留下之臣,在朝堂上颇具威严,是以皇帝向来不怎么同其往来,反而还另择方士廖硒,起初还给廖硒画饼,说日后封他为奉灵国大国师。

廖硒没放在心上,反而因此庆幸。

幸而皇帝不信华霁。

否则这丹药岂不是露馅了。

时至今日,皇帝精气神衰弱的发作时机愈来愈多了。

到了一动怒便会如此的境地。

——可是太慢了。

“太慢了。”蕙后想到那春开二字,便觉这一横一折上都是血,谁都等得及,流光不行。她蓦然折断了手中的枝桠,走出屏风,逼近廖硒问:“究竟还要多久?三年了,本宫等了这么久。”

廖硒后退半步,低头说:“方才陛下又发作了一次,这几日发作频繁,最迟、最迟今年。”

他笃定,声音骤低,“最迟今年,陛下会陷入梦中,再也醒不过来。”

***

京中最后一场大雨落幕后,天气便转暖了。

空气中浮现淡淡的躁意,这时宫中传来消息,要举办一场春猎庆春开,在京中的皇子都要来参加。

玉岐筠下朝后,便直接来了东宫。

刚踏入礼正殿,淡淡的药香便争相涌来,玉岐筠听到了几丝压抑地轻咳声,顿时步履更快,一眼看见青年单薄羸弱的身影,还半垂着眸,下眼睑有些微红。

玉岐筠走去,第一时间是去碰他的手。

熟悉的冰冷,他抓紧了,皱眉问:“今早吃药了吗?外头天都热了,没事出去走走,莫再看这些政务了。”

玉流光知道是他,是以头都没抬,仍然撑着半边脸懒散地说:“不看的话,不就积攒成一堆了?你帮我看?”

“我帮你看。”玉岐筠将这些政务全部推到旁去,“我日日帮你看,日日来这东宫,任他们说储君和楚王如何如何。”

玉流光这下抬眼瞧他。

玉岐筠凝着他的脸。

青年脸色苍白,脸颊边有手心撑出来的薄红,眼尾亦溢着点水色,往上抬眸瞧他时,还有些困顿的意味。

恐怕泪眼蒙蒙,根本看不清他是谁。

玉岐筠握住他的手腕,突然问:“你是不是昨夜一夜没睡?”

“睡了。”青年挣脱开自己的手,“睡了两个时辰。”

他扫了眼被推开的政务,支着桌子起身,刚站稳,手腕上倏忽又传来重力,是玉岐筠再度抓握住了他的手。

不仅如此,玉岐筠还用力将他带入自己怀中,青年甫一蹙眉,没使得上劲儿,便被玉岐筠死死禁锢在怀。

玉岐筠有很多想说,可到底狠不下心说他,最后只是捧住他的脸,俯过去亲吻他的唇瓣。

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