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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一座水上的都城,各式各样的桥, 便是音云渡城中的路, 而各类船只则类同车马等交通工具。奚未央在此之前,仅仅只在音云渡短暂停留过三日,——在他的少年时代。

南境的大部分地区都常年处于一种温暖潮湿的气候之中,音云渡也不例外,且这是一座因为海上的水雾而少见阳光的城市,走在路上不时飘起濛濛细雨, 更是家常便饭,音云渡的百姓与修士们习以为常, 遇见这种情况都不会打伞, 因为或许堪堪才走出几百米去,那雨便已经停了,只余下了空气中,经年不散的浅淡的、湿润的水腥气。

奚未央永远也习惯不了音云渡的天气。

于是司空晏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把伞。

奚未央负手立在一座拱桥上, 他静静的望着桥下慢慢悠悠撑过的船只, 婉拒了来人的好意:“我现在, 已经不需要了。”

音云渡缠绵的细雨如烟似雾, 即使又十余年过去, 司空晏的相貌也仍旧维持的很好, 看起来至多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今日的司空晏未曾束发,只简单穿了一件墨蓝色素袍,他垂至腰际的黑发在水雾的湿润之下,带着一点稍微的天然卷曲, 再配合以他白皙深邃的皮肤与五官,竟更添了些异族特征。司空晏定睛注视了奚未央一会儿,这才强压着诧异道:“你竟然……未央,恭喜你。”

奚未央不置可否,他淡淡的道:“阿晏,你太客气了。——从何时起,你我相处,竟然也要这样相互试探了?”

司空晏闻言,便收了手中的伞,他微微笑道:“归墟的消息虽然灵通,可你们玄冥山的山门也严实的很。况且千年不得见之奇事,若不能真正确定,怎么能提早就说‘恭喜’呢?”

司空晏忍不住的又将奚未央看了又看,他真心实意的感慨道:“未央,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奚未央温声道:“谢谢。”

奚未央素来不喜欢别人过于关注他的相貌,他既不靠容貌立身,那么美丽的皮囊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何况在他匆匆成为北境首座之时,并不乏有以貌取人之人因此而轻视他……真要细想起来,奚未央倒不觉得自己长得太过标致是件好事。因此,司空晏从没想过,奚未央居然会对他的夸奖有所回应,即便他只是纯粹的赞美。

司空晏不由得道:“看来,这些年里,你改变了很多。”

“也许吧。”奚未央微微笑了笑,“容貌是天生的,这本就是事实。从前年纪小,总怕被人看轻,如今上了岁数,竟反想着要驻颜了。你说,我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司空晏忙道:“哪里!莫说是你,便是按我的修为来算,若有幸能寿终正寝,再活个两三百年又有何难?未央,你本来就还很年轻。”

“寿终正寝?”听见这句话,奚未央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他侧首看向司空晏,对他说道:“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是很奢侈的愿望了。”

“我的舅舅去世之时,并不比你我如今年长多少。他同样,也很年轻。”

司空晏听出了奚未央的弦外之音,他的神色略略沉了下来,司空晏问奚未央:“你是想要阻止我么,未央?”

奚未央却道:“我不会做我力所不能及的事,哪怕我确实不算支持。”

司空晏伸手,他揽住了奚未央的肩,带着他并肩缓步走下了桥。司空晏说:“这些水汽虽沾不得你的身,可总叫你呆在雨里,又算是桩什么事?未央,我已经订好了一处席位,很清净,只会有我们两个人品茶说话。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奚未央顺从的跟着司空晏离开,他浅淡笑道:“你最了解我的喜好了。”

司空晏的脚步下意识顿了一步,他转头看向身旁近在咫尺的人,眼中酝酿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司空晏对奚未央说:“你该知道,只要你开口,就算是你要我赴汤蹈火,我也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奚未央眉眼含笑的柔声道:“可我并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

司空晏:“……”

司空晏真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