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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衣柜里的衣服只寥寥几件,看得出来她当初来的时候是做好了只呆一个月就走的准备,顾泠舟扫过一眼就又合上,转身出门。

俞微听见顾泠舟的脚步声停在走廊另一头。

顾泠舟房间里,步入式的衣帽间就在一进门的位置,她大约是没关门,俞微甚至能听见她拉开伸缩架的声音。

俞微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蠢,还是气顾泠舟执拗,最后无语到居然笑了,脑袋摔回枕头里,眼前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晕胀。

顾泠舟很快回来。

她去拿了件驼色的长款薄风衣,一顶针织和一双厚袜子。

俞微瞧见了,更加无语至极:“我真没事”

“俞微!”

这次,她话音还没落,就被顾泠舟愤然抢声。

俞微每每和人划开距离的行为本就叫人心酸,更别说昨天还添了个不会划开距离的前女友做对照。

况且,要是什么别的事也就算了,还偏偏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

不舒服也不去醫院不吃藥不和人说,满嘴的“没事”只打算硬抗,还和她在这里搞什么“分寸感”、什么“界限清晰”!

顾泠舟瞬间就毛了,还越想越生气,把手里的东西往床尾一丢。

“这段时间你到底对我说过多少假话,你自己数的清嗎?但凡这段时间你能少说一次谎,也不至于讓你现在的话没有半点可信度!”

顾泠舟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和煦,甚至从她蓄势紧绷的肌肉来看,这还是她努力克制过的。

俞微一时被她吼懵了,倒是奶黄包,瞬间从枕头上跳起来,它比顾泠舟毛的更厉害,尾巴都炸了起来,挡在俞微跟前哈气。

俞微没来得及细想,赶紧起身按住炸毛的奶黄包。

脑子上的胀痛让她更没法思考顾泠舟的控诉。

她撒了什么谎?她什么时候撒了谎?她撒了多少谎?

俞微无心思考,一边头痛,一边心焦地安抚奶黄包,又想到顾泠舟刚刚吼自己的话,只觉得委屈又窝火。

她慢吞吞缩回被子里,胸腔里不知名的火气也跟着烧。

俞微抱着奶黄包,背对着顾泠舟,侧身蜷成一团,下一刻,手摸到被子里的毛绒绒的暖手抄。

她也拿出来,丢到了那堆衣服上,声音颤了颤:“不用你管。”

俞微语气还是虚飘的,但话音刚落,就叫顾泠舟脸色一白,身上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顿消,甚至有些半藏半露的颓然。

这片令人難堪的沉寂不知道过了多久,俞微感觉背后的床榻微微一沉。

顾泠舟的影子被台灯放的很大,有些扭曲地落在俞微床铺上。

俞微盯着影子弯折在墙上的脑袋发呆,冷不丁听见顾泠舟嘴里吐出两个字。

“骗子。”

这话也不知道勾起了记忆里的哪根弦,俞微眼睛又酸又胀,脑袋下面的枕头瞬间湿了一片。

“不许哭!你自己说,这次可没有冤枉了你吧?”

顾泠舟的语气还是半硬的,有种强撑着的强势,只是手臂撑在了俞微面前。

她也不管奶黄包这会儿对她多敌视,动作甚至算得上轻柔的慢条斯理,屈指蹭掉了蹭俞微鼻梁间的湿润。

顾泠舟一只手落在俞微肩膀,身体倾倾靠过来,再开口时,那点强撑着的强势也没有了。

“要是身体不舒服都靠着硬抗就能扛过去,那还要医生干什么?有病早治,没病安心,这话,不还是你当初告诉我的嗎?现在你还想当着我的面,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俞微垂着眼皮没有说话。

她现在被怀里挣紮着要去咬顾泠舟一口泄愤的奶黄包、自己心里的委屈和不忿、还有顾泠舟几乎笼罩着自己的体温和气息,弄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偏偏大脑这时候硬件还出了问题!

复杂的思考不及,最终只在一片乱糟糟里给出了最基本的判定——生病吃藥看医生,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