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度耸耸肩,说:“知道的不多,我猜是云星起和侯观容认识,然后王爷要抓他回去审问侯观容在哪?”
王忧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不知道云星起是侯观容。
他对燕南度了解不多,对江湖人士了解多出于长安公告栏上各类通缉。
仇杀、情杀、看人不爽随意杀,不可否认有劫富济贫的侠客,但打家劫舍的土匪不少,一般被统称为江湖人士。
他一生生活在长安,未曾结识过江湖人士,虽然燕南度长得不差,架不住他看着有种生人勿近的凶狠劲,难免会往不好的方向猜测。
万一对方知道云星起之前在长安真实身份,保不齐会化爱为钱,挟持好友去领赏。
到时来十个他怕是也拦不住,剁他和剁土豆似的,一刀一个。
云星起与燕南度相处许久没告知过去身份,其中自有考量,好友不说他不说。
穿戴整齐后,王忧站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或许和翎王没有关系,万一是他突发奇想,自己跑出去玩,我们先去通知其他人”
“他出去玩,靴子都不穿吗?”燕南度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王忧站在原地,怔楞地回头看他。
燕南度手中捏着刀柄,眼神锐利似刀刃,问道:“所以,你告诉我,云星起是不是被翎王抓走了?”-
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吐血后,把云星起给吓一大跳,他大好河山没看够,可不能英年早逝了。
于是,他安排大家伙休息一天。
壁画进度由他一手掌控,画与不画,全看他个人意思,没其他人干涉。
学徒们得闲不知去了何处,留下云星起独自一人坐在侧殿廊下思索。
从前从未吐过血,无论是在长安没日没夜喝酒,或是在山野风餐露宿,吃得不好,睡得一般,都从未有过。
仔细一琢磨,他吃的东西和学徒们差不多,比他们好一些,没好太多,学徒们一点事没有。
何况,壁画是皇帝派给他的任务,没理由会有人下药毒他。
所以,问题不是出在饭菜上。
是太过劳累导致的吐血?秋季一到,山上风太大,吹得人干燥,他有些上火?
他不清楚,会剧烈咳嗽致使吐血吗?
云星起想过去找大夫,但一想到要去通知王爷,指不定还要来慰问他,他不愿意了。
索性他年轻,偶尔吐点血应该问题不大。
他烦躁地狠狠锤了一拳地上石板,被王爷抓回来奉旨作画,真是既烦人又伤身。
躺倒在冰凉石板上,风从远处吹拂而来,越过头顶檐角,悬挂铜铃发出清脆声响,云星起抬头凝望,天空瓦蓝,有几朵白云悠悠飘过。
秋日太阳不灼人,今日难得休息,不如多出去走走。
云星起站起身走出侧殿,一走出去,率先感觉到殿外侍卫比之前少了不少。
对啊,祈福仪式结束,皇帝应该回长安去了。
皇帝不在,守卫力度减少,他成功逃走可能性直线上升。
他本想画完壁画后,找个机会偷偷逃走,现下看来,或许可以提前逃。
逃之前,他得多做准备,壁画才画了个开头,全画完起码得画到来年开春去。
他可不想老老实实画到明年春天去。
索性壁画稿图已完成,他开始毫不保留教导学徒们如何绘制壁画。
他们统统在翰林图画院中打过基础,学起来不难,其中有几个相当好学,把他当成真正的师父。
一口一个“师父”地叫着,极大满足了云星起的一点小小虚荣心。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怕是没教会徒弟,自己先劳累过度,吐血吐死了。
他留意到学徒上木架绘制壁画时,会用夹着中药布袋的面纱蒙住口鼻。
好奇问过,说是气味难闻,稍做阻挡。
云星起直夸他们聪明,他太老实,以前没想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