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袋了好吗?!”
迟镜把两只手都捂在嘴上,刚才被亲的地方好像被鹅绒轻轻拂过,激起一瞬间的痒,之后是无穷尽的烫。
他的天灵盖要竖起来了——赋闲多年的脑子一朝受到冲击,亡夫的唯一传人竟是断袖,还断到了他这个遗孀头上!
迟镜磕磕绊绊地问:“你、你是因为谢陵和我断的?”
季逍说:“也许只因为您吧。”
“不要推卸责任啊!”迟镜没细思他话中深意,一听锅只扣给自己,忙摆起手来,“你还年轻,不能这样草率决定的。谢陵和我是少数,其实修真界都看不起我!你马上要开境了,前途不可限量,怎么能……”
听见他口中说出“修真界都看不起我”,季逍微不可见地一蹙眉。但他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淡地问:“为何师尊能,我不能。”
迟镜张了张口,说:“你就算能断袖,也不能……不该……”
“不该肖想您,对么?”
季逍单刀直入,却不见一丝忿然,反而唇角微扬,含笑说道:“为什么。因为您心中深爱师尊?两刻钟前,您在房里叫着他的名字,做那等事。我说的对吗?”
“季逍!”
迟镜终于喝道,同时发觉自己和他的距离很不正常,忙挺直脊背,往后面靠。
迟镜语无伦次地说:“你不是不陪我睡吗?那快点走吧!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我是你师尊的道侣,不管我爱不爱他,你都不该冒犯我!”
“好一个贞洁烈妇。”季逍面露讥讽,但因浓睫深目,黑暗描画出英俊轮廓,显得格外多情。
“烈夫,谢谢。你要是喜欢烈妇我就放心了!”迟镜羞恼道,“不管怎样,我总比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强!”
“忘恩负义?”季逍刹那轻笑,“您在师尊死前靠我照料,在师尊死后靠我供养。究竟是谁施恩,谁取义?”
迟镜无言以对,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了。
他想破头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眼前地步。但傻子都能看出来,情况不对。他落到这逆徒手里,下半辈子全完了!
迟镜欲哭无泪:“星游,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时开始肖想您么?”季逍轻轻道,“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你明明一直很正常呀。”
迟镜心说早知道你不正常,才不让谢陵收你为徒,更不许你上续缘峰。可他只能问,“我没招你也没惹你,你怎么突然发起疯啦?”
“如师尊万事不挂心,在师尊的一人境住久了,恐怕对岁月迢递,世事更迭毫无所觉。然你我共度百年,若在山下,当得起凡人的草芥一生了。”
季逍抬手,将他的散发别至耳后,见面前人躲都没处躲,只能缩起脖子忍耐,笑意渐深。
他道:“或许在您的衣物上,嗅到了一点香味?又或许喝多了您的残茶,算是口泽相融……也可能,更早、更多,日积月累。如师尊,您真的记性不好,也不太聪明。”
迟镜被说得脸红,还有点生气。
以下犯上就算了,怎么讲着讲着还骂他笨。这是对心仪之人的态度吗?断袖都断不明白,到底谁才是笨蛋啊!
黑暗愈浓,其中似有一双眼睛,凝视着他们。
迟镜走投无路,闭眼喃喃唤道:“谢陵……救我,谢陵……”
季逍略一抬手,引燃了整排鲛烛。
刹那间柔辉半室,黑暗中的目光匿去了。
季逍微微笑道:“故人已矣。如师尊,节哀顺变。”
迟镜:“……”
迟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的,还这副表情。视野恢复明亮,两人的处境更加清晰。
原来他们的衣服都已纠缠在一起,相隔仅毫厘之距。迟镜面对着这张英俊但不怀好意的脸,很想一晕了之。
但他毫不怀疑,就算假装昏厥,也会被掐着人中弄醒。凭季逍的力气,掐醒他算有良心,掐死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