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
虽然下首的季逍没发出任何声响,但迟镜深刻地感到,一阵令人发憷的沉默从旁蔓延过来,攫住了他。
常情轻叩案台,压住满殿杂音。
幸好她在。
迟镜松了口气,仍是惴惴不安。
他刚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哪个修士突然暴起,拔剑便要为宗门除害,诛杀他这不忠不义的佞人。
默哀还未结束,迟镜太紧张了,一个劲胡思乱想。
他一面猜还有多少时间能睁眼,一面思量来思量去,犹豫要不要主动招呼金乌山之主。
进门的时候,迟镜观察过,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便是三山。
遗世独立的银汉山仅派了山主前来,是个枯瘦老头儿,除了跟常情点了下头,不曾与任何人说话。
玉魄山总共七人,女修较多,山主是一名貌若观音的女性,看不出年纪,戴着单片琉璃目镜。
至于金乌山——人如山名,弟子们虽然穿着统一的宗门青白冠服,但青色尤其青,白色尤其白,一看就养尊处优,私房钱不少。
他们的山主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是个中年男子,蓄着一缕精心打理的山羊胡。
迟镜讨厌奇形怪状的胡子,顺理成章地讨厌金乌山之主。
他将对付他们的办法藏在肚子里许久,一想到等下说出来时、那山羊胡的表情将会如何变幻,就觉得十分有趣。
迟镜想得入神,嘿嘿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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