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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

现代人的道德准则,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只能冷眼旁观,她只能,也必须,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将这血腥的一幕,刻进脑海。

何太后凄然一笑,端起酒樽,“辩儿莫怕,黄泉路上,母后陪你。”

随即一饮而尽。

刘辩泪流满面,亦举杯一口饮下。

两人相对而坐。片刻之后,嘴角皆溢出黑血,倒地气绝。

谢乔默不作声,心却如同被投入冰窟。她知道,自己今日所见,必会被董卓视为一种另类的投名状。

李儒立于一旁,面色沉静如水,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拂去案几上的微尘。

他转向面色苍白的谢乔,语气平淡无波:“弘农王已薨,关东诸贼,再不能以此为号召。”

谢乔喉咙有些发紧,她微微躬身,低声道:“李先生所言极是。”

李儒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离去:“今日,昭奕所为,相国均看在眼里。”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几名仆役便送来一套崭新的官服。

那是一身皂色的深衣,以厚实的細麻布裁制,领口与袖口皆用深红色丝线绣出云纹,针脚细密。另有一顶进贤冠,梁数不多,却也规整。腰间所配的绶带是青色,上面系着一枚小巧的铜印,刻着“少府之印”四个篆字。

先着中衣,再穿上那件皂色深衣,衣襟交掩,以带束腰。

子姝为她将长发绾成髻,再小心翼翼戴上进贤冠,调整好位置。最后,系上青色绶带,铜印垂在腰側。

这是谢乔作为朝臣,作为新任的九卿之一少府,第一次,进入南宫德阳殿参与朝会。

及至宫门,出示符节,方得入内。

行至德阳殿前,已有不少官员聚集,皆身着各式官服,依品阶高低,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低声交谈。

谢乔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随着人流缓缓步入殿内。

德阳殿内高阔宏伟,数十根巨柱支撑着殿顶,光线自高窗投入,略显幽暗。

百官按列序立,前方是三公九卿之位,再后则是其他朝臣,文武百官。

谢乔依着引导,立于九卿队列之中。前方不远处,便是身着紫袍的司徒王允,他面容严肃,不苟言笑。

谢乔目光扫过百官,忽地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皇甫嵩。史书上记载,这一时期,他因为得罪董卓,险些被杀害,此时仅为议郎。

这时,内侍的嗓音划破德阳殿的寂静:“陛下驾到——”

众臣垂首,只见年少天子刘协身着玄色龙纹朝服,头戴平天冠,珠串微微晃动。

他面色苍白,竭力维持着天子仪态,一步步登上御座。

百官行礼,山呼万岁。

刘协轻抬了抬手,示意平身,自始至终,目光未与阶下任何人交接。

紧接着,无需通传,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董卓魁梧的身躯出现在殿门口,他身着锦绣深衣,腰悬宝剑,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悍然霸气。

百官再次躬身,口称相国,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敬畏。

董卓大步行至御座之側,随意一站,殿内气氛便为之一凝。

谢乔立于九卿之列,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董卓傲视群臣,不怒自威。

“斥候传回军报,关东诸贼已然集结进发。”董卓的声音在高阔的殿堂中回荡,“乱贼起兵作乱,实则欲颠覆朝纲。诸位大臣,可有良策平定此乱?”

司徒王允上前一步,拱手道:“相国神威,关东鼠辈岂敢久逆?”

话音刚落,队列后方传来一阵衣袍摩擦的声音。

卢植持笏板,亦出列,苍髯飘动:“臣愚以为,兵者凶器,不宜轻动干戈。”

董卓微微侧身,目光如刀锋般射向卢植:“那依卢尚书之见,当如何处置?”

“关东诸侯虽起兵,然其名为清